我叫袁滿。袁湘琴的袁,滿意的滿。
可是我不想做袁湘琴。出生那天是小滿,爸媽也想讓我過的順風順水,所以給我起了這麼一個吉利的名字。
我的頭很圓,我奶總說我這個頭睡得很失敗,然後我看着她那個扁扁的後腦殼紮着一點點花白的小揪揪。
像個水龍頭。
太醜了吧!!!!
也許是頭很圓的原因,我成績還不錯,如父母所願我好像确實過的順風順水。
上了市裡不錯的高中,考上了省内不錯的大學,然後如他們所願,我又考了公務員。
也許是名字的原因,考上了民政局,單位卻給我分到了窗口。
天啦噜,窗口隻有我一個人有編制。旁邊大哥叫郝順,右邊姐姐叫田蜜,我叫袁滿。
都是啥啊,封建迷信要不得!
我每天坐在這裡看到太多的悲歡離合,好像這一輩子的感情濃度都能壓縮在我這一天的生活。
我見過小三在外面等待離婚的丈夫,看過如獲新生的中年姐姐,見到過感情很好的小情侶充滿儀式感的領證,看到過80歲的老太太甯可坐着輪椅也要來離婚。
直到我過了25歲生日的那一天,媽媽問我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我?
25歲之前你們讓我離男人越遠越好,25歲後你們又急着想當外公外婆?
但是我還沒親過男生的小嘴啊!
然後我開始聽從安排去相親,爸爸的同事家的兒子是我第一個相親對象,年齡和我相當,個子蠻高長得也還不錯,是個公務員。
其實我對他挺滿意的,性格不錯,家庭不錯,我們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
我就要這樣進入婚姻殿堂嗎?
可是我好像一點也不喜歡他,我不了解他的過去,他熟稔地牽起我的手,說着動人的情話,這一切都讓我感到疑惑。
他憑什麼愛我,選擇和我共度一生?
我拒絕了和他訂婚,爸媽罵了我一頓,很久之後我在朋友圈看到他結婚的消息。
婚紗照拍的人模狗樣的,新娘子真漂亮啊!
說來也是巧,有個共同好友點贊了他的朋友圈,我才發現世界很小。她在下面留言:臭渣男!祝你生孩子沒□□!
我好奇地和她聊天,才知道這個男人是她大學的前男友,大學的時候就喜歡去洗腳城,被她抓到了出軌的證據果斷分手。
原來就算是靠譜渠道認識的帥哥表面光鮮,背地也有很多連他父母都不知道的惡臭啊。
我開始帶着審視的目光去上班,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會和女人走入婚姻的殿堂呢?
愛喝茶的趙哥媳婦是他大學同學,但是他總和田蜜眉來眼去;後台的陳姐和她老公結婚二十年了感情仍然很好,下班都會提前來單位門口接她;剛結婚沒多久的麗麗懷孕了,她老公忙上忙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觀察什麼。
然後我抱着懷疑的态度來了小屋,那個叫佳雯的女孩我很喜歡和她聊天。
她總是把視覺焦點落在“我”的本位上,而不是我的附加價值。
她問我喜歡吃什麼,她誇我編頭發的手藝很好,她會記住我愛吃的水果下班也給我帶一盒回來,她像太陽,陽光平等地照耀在每個人的身上。
我好像擁有了愛人的能力,我更愛我自己了。
第二次約會,我管你喜不喜歡,反正我要去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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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雯埋怨自己沒出息,心底的天平在極度失衡。
眼前的男人認真看着菜單,她忽然思緒飄了起來。
腦海裡是江楊那張讓她覺得危險的臉,她像他的獵物,危險地讓人覺得熟悉。
明明他們隻見過兩次!
“藍莓山藥、糖醋蝦球、幹煸豆角、然後再來一個煙筍臘肉。”
佳雯扶額:“怎麼都是我喜歡吃的?!”
程皓的記憶力很好,不論是工作還是其他,佳雯從來沒覺得自己是特殊的。
他笑而不語,用熱水把兩個人的餐具燙了一遍。
這時走來一個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個子很高,表情帶着點不羁,身後還跟着一個有點胖胖的男人。
老氣地拿着一個公文包,嘴角咧開一個幅度不是很大的笑。
“裴小姐?在約會?”他的尾音拉的很長,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
目光打量了一邊的程皓,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哦~在錄節目。”
腦海中遊蕩的人忽然出現在現實,佳雯像被人抓包一般地站起身,看着面前的男人展開一個禮貌的笑。
“好巧啊,江先生。”
江楊偏了下頭,挑眉道:“不打擾了!”
說罷,和旁邊的胖男人在他們斜後方落座。
佳雯坐下,對上程皓探究的目光。
“這位是?”
佳雯不耐地揮揮手,“我爸的合作夥伴。”
程皓見過他,在兩年前的合作交流會上。
菜陸陸續續上齊,佳雯按捺住心中的狐疑。
這種人均100塊錢不到的館子,誰家公司聊生意來這裡啊!?
感覺到後方的視線,佳雯扭頭,程皓跟随她的視線一起看過去。江楊舉着手裡的茶杯沖他們點點頭,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隔着鏡片都能感覺得到那種隐秘的危險。
佳雯覺得不得勁,扭頭繼續吃飯。
程皓和江楊對視,這人眉梢微挑,表情帶着挑釁,眼神充滿觊觎。
他是故意的!
程皓心中警鈴大作。
江楊牙都要咬碎了,怎麼又是他,裴佳雯就這麼喜歡這個男人嗎?
兩年前是他,分開了,現在又是他?
吃過飯,程皓依依不舍地把佳雯送到約定的地方,有人開啟了專屬約會。
約會對象是佳雯。
他一遍一遍撫摸着佳雯的手,佳雯說不出來出于什麼心态沒有掙脫。
如果兩年前程皓可以像現在一樣,給她更多耐心,給她更多情感回饋,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最後的時間還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