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收集——博古架:面罩;使用中:锉刀*
*玩家位置——鄰近牆壁,裝有木闆的嵌入式立櫃旁*
*疑似的新玩家——牆壁對面的未知空間*
“我在現實中有要緊的事,幫幫我”。
聽見這話,鸠奈斯男爵身體一僵,握着锉刀的手忽然間青筋暴起。
誰沒有緊迫的事要做,他鸠奈斯,就快被當成兇犯抓走了。
可他還要赴兩百裡外的林場談生意,僅這一次機會,如果賺不到利潤,家族債務無法還清,就隻能把祖傳的莊園變賣了。
那是傳承百年的鸠奈斯鸢尾花大莊園。可被男爵同父異母的哥哥搶占,變成他玩樂賭博的籌碼,一點點讓雄厚的家底千金失散。
“我是家族的正牌繼承人,想做什麼,還有誰管得了嗎?”
而鸠奈斯男爵,自幼被帶去遠房親戚家寄養。過着平民一般拮據的生活,終于熬到哥哥病逝,這才回到已荒蕪不堪的莊園裡。
夕日斑斓如夢的鸢尾早已枯死,花園土地也被抵押。鸠奈斯男爵要面對的,是他個人的危機,也是一整個悠久家族的衰敗。
——可有誰能幫我呢?
從小到大都是我一人面對磨難,就連莊園的存亡也壓在我的肩上!——
鸠奈斯男爵渾身顫抖起來。他忽然擡起手,竟連同手裡的锉刀一把刺在牆面上。
動作兇狠至極。
牆背後,那個陌生人還毫不知情地大喊着:
“你、你走了嗎?你别離開!
“你不能這麼無情,我說了這件事關乎人命——”
可鸠奈斯男爵暴發出一陣怒喝:
“所以,我不是在想辦法幫你嗎?!
“我在嘗試,能不能打破牆壁将你救出來!”
牆對面的人一驚:
“什、什麼……——”
“你想回到現實,首先要從結界裡逃出去!”
鸠奈斯男爵用殺人的力道一次次砸向牆面:
“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不懂得怎樣識别線索,那麼有行動能力的人就隻有我一個!
“我要做的就是尋找逃生方法,而不是空談什麼現實中的事情!
“被困在密室中,現實還有什麼意義?更何況——
“你連自己身份都不記得,還有什麼現實可談呢。”
他停下來,胸口因劇烈的呼吸而不住起伏。
牆那邊的人——或者暫時叫他失憶者,錯愕得許久沒有再發出聲音。
他被男爵剛強、果決的氣勢所震懾。
而且,失憶者也沒能聽見锉刀撞擊牆面的铮鳴。
因為沒有铮鳴。
刀尖刺在牆上,卻隻有“汩汩”的流水聲,就像落入深邃的湖泊之中。
牆壁上,平整得一絲劃痕都沒有。
盡管那并非很厚的牆。兩邊的人可以清晰交談,用手敲擊,也能感覺到壁紙下面不過是木闆。
鸠奈斯男爵放下锉刀,輕聲說:
“不匹配。”
他一轉身從牆邊走開。此時的男爵已恢複了冷靜,在他還挂着汗珠、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的臉上,緊繃的肌肉将所有情感都壓制下去。
失憶者聽見他的腳步,慌忙地又嗫嚅起來:
“你、你要去哪裡?
“發生什麼了?”
鸠奈斯男爵回答:“現有的物品,沒法把你從牆那邊救出來。”
他揚起手,召出空中的博古架,将锉刀扔進去。
“隻能繼續收集道具,看有沒有東西能将牆壁擊穿。”
鸠奈斯男爵回到房間另一側,走近那座淺藍色、雙開門的角櫃旁邊。先前他打開了左側櫃門,從中找到锉刀和面具,之後就被一捆竹木絆倒。暫且沒有查看另一側的櫃子。
鸠奈斯男爵小心地繞開竹子,在角櫃前俯身。
與左側櫃子一樣,右邊櫃門也有一個形狀相同的鎖孔。
他需要把之前的鑰匙抽出來再使用,可鸠奈斯男爵去拔鑰匙,手指卻赫然甩開,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
“好涼!”
鎖孔中的鑰匙,竟像是冰塊那樣侵人肌骨。
鸠奈斯男爵瞪大眼睛,這才看見,圓圈形好似花環的鑰匙末端,竟有一層鹽粒般晶瑩、泛着銀白的冰霜。
在空中微微冒着寒氣,仿佛凍在了鎖孔中。
鸠奈斯男爵難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怎麼會、怎麼會結冰了……”
用力去拔,可無論用再大的力氣也無法将鑰匙抽出。
男爵突然回想起,他在角櫃旁試戴面具的時候,周圍就有一陣寒氣散發出來。或許,寒意的源頭就是這把鑰匙嗎。
“難道因為我用完鑰匙,沒有及時取回來?”
鸠奈斯男爵心跳加速,他記得,鑰匙來自于一片銀書簽,于是反身沖向夾着書簽的冊子本。
——書簽上會不會有别的鑰匙,剛好對應角櫃的一對櫃門?——
可是,鸠奈斯男爵翻過冊子本的書頁,卻看到紙上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冰棱。
那片書簽,也結冰了。不僅難以觸碰,而且費盡力氣也無法從紙上揭起。
“怎麼會……
“是我做錯什麼了嗎?因為操作失誤,浪費了這件道具?……
“還是白色舞姬又用了什麼魔法——”
鸠奈斯男爵腦中飛轉,極速分析着眼前意想不到的情況。
但這時失憶者卻開口了。他不明所以,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顯得格外嘈雜: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出什麼事了?做錯什麼,你說有什麼道具用不了了?”
鸠奈斯男爵沒有說話。他皺緊眉頭,思考是否能想辦法熔化冰霜。然而失憶者喋喋不休地繼續講:
“哦,不,也可能沒有錯。有的道具就是隻用一次,不能反複利用的。
“我也玩過密室遊戲,似乎沒聽說用錯道具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情況。你看有沒有别什麼别的提示——”
鸠奈斯男爵一愣:
“是、是這樣嗎?你竟然也知道密室遊戲……”
他低下頭四處查看,忽然注意到,右側櫃子上有一塊葡萄藤輪廓的鑲金闆。
失憶者并沒有聽見他,大大咧咧地自顧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