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收集——博古架:锉刀,面罩,鋸子,帶有數字和提示的舊皮鞋;已消失:帶有鬥笠圖案的木牌*
*玩家I位置——門廊後的房間。惡犬巴斯仍然死守在門外*
鸠奈斯男爵被騙了。失憶者根本不在這座房間裡。
但他暫時來不及絕望,因為門外的惡犬還在狂叫,而且,男爵的身邊,再次出現了一捆形狀猙獰的竹木。
——竹子?!這東西就這麼風靡嗎?!——
鸠奈斯男爵癱軟在門框上,驚恐之餘又有些氣極:
走到哪裡都能撞見?
二十年前的西方根本連一棵竹筍都見不到 [1]!東方風格就這麼盛行?甚至蔓延到白色舞姬的結界了?!
果然,他一擡頭,看見眼前的房間到處充滿了東方主義。
這真是一間平庸又上了年頭、連劣質牆紙都剝落下來的屋子。可即便這樣,還是附庸風雅地塞着大大小小、各類東方元素的物品。
牆角處仿瓷茶之國的青花瓶、刻有東方人物的書桌,雖然刻藝不精把人物全雕成了西方面龐。甚至屋子中央還放了一排蜿蜒曲折的屏風。屏風,這種令無數貴族傾倒的物品,盡管連鸠奈斯男爵也一眼看出來,屋裡的這一件浮色嚴重,制作工藝隻可謂粗糙。
“當真不是什麼高雅的地方,不然,周圍也不會有隻野獸般的雜牌瘋狗了……”
木門外,老巴斯的咆哮聲暴起,尖利的指爪似乎要把門闆撞破了。鸠奈斯男爵一個哆嗦跳起來:
——該死!
這座房間也不能久留,要找到線索盡快逃出去!——
更糟糕的是,或許因為門鎖損壞,木門關上後無法從内部打開,隻能祈求房屋裡還有别的通行出口。男爵飛快地跑向屋子深處,然而腳踩在地上,年久變形的木闆赫然發出嘎吱聲:
“嘎吱嘎吱”!“吱呀——”!!
無比響亮,吵得令人心驚。
——那條狗聽了不會更亢奮吧?!——
鸠奈斯男爵不敢耽誤。他記得門廊裡的教訓,首先要查看房間的物品,任何東西都可能是提供重要指引的道具。
男爵來到離他最近的家具,那座雕飾書桌。
桌子下方有三層抽屜。鸠奈斯男爵猛地拉拽起第一層:“咣當!”“嘎吱嘎吱!!”地闆被壓得一陣巨響,可抽屜卻沒有拉開,紋絲不動緊收在屜匣裡。
——拽不動?……又要先破解什麼謎題嗎?——
男爵又去試第二層,同樣毫無作用。抽屜上帶着一隻鎖眼,似乎需要匹配的鑰匙才能打開。
第三層,鎖眼的地方貼着一塊膠布。——這又是什麼玄機?真要人命,連尋找道具也這麼費勁嗎?!——
鸠奈斯男爵氣得想笑,發洩似的狠狠将抽屜一扯。
可是“嘩啦”一聲。第三層竟然拉開了。
鸠奈斯男爵瞪大了眼睛。隻見抽屜裡放着薄薄一疊白紙,表面上那張,很醒目地寫着一行字:
“Water the plant”
——澆花?——
鸠奈斯男爵吸了口氣,加速的心跳頓時密布如鼓點:
對!我看見房間裡有株花草!就在牆角那隻青花瓶裡!
找到了一條線索!!
男爵眼中迸出光亮:又有進展了。
終于不再是惶惶未定的樣子。那條瘋狗也一直被擋在門外,再怎麼拍擊,也不過是虛張聲勢。
他直起腰來,吐了口氣稍作休息。然而就在這一刻,門廊外的方向,遠遠地赫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老夥計,别再叫了!
“就不能讓一個喝醉的人好好睡上一覺?”
鸠奈斯男爵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這是個完全陌生的音色。聽那含混的聲線,似乎是個壯碩的人,吐字不清顯然喝了酒。
“哦,老巴斯,你到底遇見什麼了?不會有人闖進門裡了吧?”那人稍微走近幾步,聲音裡滿是懷疑和抱怨:
“我就說那把老掉牙的破門鎖,準會被什麼小偷毛賊給盯上。真讓人心裡不安生!”
鸠奈斯男爵一動不動,錯愕得連呼吸都停下來。
又有新的玩家出現了?……
可是聽他的狀态,完全不像在結界中參與遊戲。倒是充滿煙火氣,仿佛正平凡地過着日常生活。
——難道白舞姬的結界裡,有類似“劇情”這樣的東西?……——
男爵的思緒飛速轉動着:如此看來,醉漢似乎是房間的看守,而這座房間則是什麼夜裡就會關閉的公共區域。鸠奈斯男爵頓時一陣警覺:按情理講,他是以非正常途徑打開房門的,被人抓住,免不了會惹來什麼麻煩。
何況還是這樣一個被酒精刺激、帶着些怨氣的壯漢。
“我說老巴斯,怎麼還在叫喚,不會是抓住什麼兔子或者黃鼠狼,正洋洋得意吧?”
壯漢疑惑地說道,腳步放慢下來。
——對、對,就當是它抓住了兔子!快回去睡覺吧!——鸠奈斯男爵在心裡祈禱着。他聽見壯漢停在了遠處,口齒不清地兀自嗤笑說:
“也對,沒人敢闖進屋裡的。大家都知道我庫伯爾有多心狠手辣!加上這柄新鑄造的短劍,誰敢撬門都會被我幾下捅成篩子!
“所以老夥計,你也别疑神疑鬼,快回你的狗窩裡吧——”
他的聲音忽然一斷。
夜色靜得讓人心驚肉跳。鸠奈斯男爵咬緊了牙關:回去了嗎?得救了?
然而下一秒,門外猝的傳來一陣叫聲,不可思議、疑惑、同時又帶着一絲戰栗:
“噢我的天,我才看見,門廊的蠟燭為什麼還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