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本翻到了下一頁。
[11 December,1978.
今天聽到貝拉談起了雷古勒斯·布萊克。
我要嫉妒了,真的。
怎麼會有人十六歲就能做到我十七歲才能做到的事,是我不夠優秀嗎?我O.W.L.拿了12個O,N.E.W.T.拿了六個O,還不夠優秀?我要嫉妒了,真的。]
[16 December,1978.
昨天用鑽心剜骨懲罰了一位親愛的同僚,即使被黑魔王知道了他也沒說什麼,連口頭上的警告都沒有,oh……看來我還能再大膽點。]
羅恩的牙齒在打哆嗦,他看向哈利:“她真的用了Crucio(鑽心剜骨)……”
哈利張了張嘴,想到莉安德拉是如何和他相處的,還是咬牙選擇相信她:“是的,莉安德拉最擅長的‘Crucio(鑽心剜骨)’。”
赫敏幾乎要把每個單詞都研究透一樣,翻來覆去地把每一篇日記都看好幾遍,直到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由于殘忍的叙述,對自己的判斷不算特别堅定的赫敏幹脆抛開日記本,看向黑發綠眼的男孩:“哈利,不要考慮日記本,你所接觸到的莉安德拉女士是個怎樣的人呢?”
“都看了還怎麼抛開……”哈利嘟囔着,眼看赫敏又要捶他,他急忙說:“好好好我抛開!呃……莉安德拉,很閑。”
在羅恩和赫敏投來的好奇目光中,哈利接着說:“爸爸總是抱怨西裡斯有病(他放低了聲音,似是怕被什麼人聽到),要不是西裡斯太煩人,或者怕他故意破壞爸爸和媽媽的約會,爸爸說他絕對不會給西裡斯批假條。而西裡斯請假是為了和莉安德拉去旅行,他們每年都要去其他國家玩,在我來霍格沃茨上學以前,爸爸媽媽和西裡斯工作的時候,會把我扔給莉安德拉帶,她經常會帶我去很多地方玩,如果奧古斯塔奶奶有事要忙的話,納威也會一起來。”
羅恩跟着點點頭:“莉安德拉确實很閑,媽媽說她早就喊着再也不要工作了,要靠着家裡混吃等死。話說,這就是你跟納威關系好的原因啊,你們小時候就經常一起玩。”最後一句他是看着哈利說的。
“媽媽說我和納威在很小的時候就在黑桃莊園住過,在她們忙完以後,我和納威拽着爸爸和弗蘭克叔叔瘋玩了一整天也不願意離開黑桃莊園,不過大概是年紀太小了,我隻有一點印象,坐着飛毯到處跑。”
赫敏的眼睛亮了亮:“也就是說,莉安德拉女士和家族的關系很好,她們絕不是日記本中這樣的!”
“也是诶!伊莉安娜——莉安德拉的外祖母——在我小的時候叫她‘小朋友’,莊園裡的所有人都很縱容她,好吧,得除了羅賽塔教授。”哈利下定決心,不能再跟着日記本裡的視角瞎提心吊膽了,不然他得了後天性心髒病怎麼辦。
看着兩位好友鼓足幹勁兒的模樣,羅恩左看右看,最終塌了塌肩膀,說:“好吧好吧,我也樂觀點。”】
哈利思索着:“[西裡斯]在做什麼工作,為什麼要……[爸爸]給他批假條?”
自己家就有個老爸在魔法部上班的羅恩随口一說:“聽起來像魔法部的工作。”
納威的眼睛濕漉漉的,閃着淚花,他沒想到能看到爸爸的名字,[哈利]的話聽起來,就像是[納威]的爸爸媽媽都健健康康地活着一樣。
第四排角落裡的萊姆斯用胳膊肘推了推西裡斯,打趣地說:“看起來,那個[詹姆]是你的上司,大腳闆,你混得可真不怎麼樣。”
“[我]會乖乖去請假?”盡管不接受[西裡斯]腦子有病般和[莉安德拉]在一起的事實,但西裡斯還是高高挑起一邊的眉毛,說:“打個賭怎麼樣,賭[他]的工作是什麼,我賭是傲羅。”
“沒人跟你賭,我也猜是傲羅。要說詹姆還有可能去當魁地奇球星的話,你就算了吧,再怎麼和詹姆形影不離也不至于追着他去幹這行,等等……你不會吧?”萊姆斯露出奇怪的笑。
西裡斯陰森森地說:“嘿,你能不能正常點!我跟叉子隻·是·朋·友!”
那像是冥想盆的畫面又來了。
【兩個男人靠在深色的牆壁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他們在樓梯口負責看守通往地牢的入口,以及在莉安德拉·斯佩多有需要時,協助她控制住俘虜。
其中個子不高的那個——他叫巴塞——說:“莉安德拉那女人簡直就是神經病。”
另一個眉毛有些高低不齊的——他叫穆諾霍伊——說:“她簡直比貝拉還要瘋,瞧見沒,現在她和貝拉發生沖突,主人居然偏向她。”*
視角慢慢地向上移動。
露出二樓的欄杆。
燦金色的長發垂下,給晦暗的食死徒據點增添了幾分亮色。這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她的手肘撐在欄杆上,用掌心托着臉頰,空着的右手握着一根魔杖,漫不經心地指着空氣晃悠。
聽着一樓樓梯口的兩個食死徒的交談聲,她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被冒犯,反而笑得越來越美。
巴塞咂了咂舌:“從她來了這兒,地下的慘叫聲就沒少過,要不外頭怎麼叫她‘喪心病狂的莉安德拉’。”
穆諾霍伊跟着笑了笑:“就因為她出身格蘭芬多,貝拉還懷疑她有問題,開什麼玩笑,這種瘋女人要是鄧布利多的手下,巫師界早完蛋了。”
“Crucio(鑽心剜骨)——”
他們首先聽到了一道飽含着笑意的聲音。
然後聽到了刺耳的尖叫聲。
等刺骨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時,他們才終于發現,發出尖叫的正是他們自己。
過了多久呢?
一分鐘?十分鐘?還是更久?
即使‘鑽心剜骨’的作用過去了,癱倒在地上的兩個男人也還是時不時地抽搐着身體。
不知道是腦袋轉到了哪個角度,他們驚恐地發現,那個‘喪心病狂的莉安德拉’本人,就靠在二樓——他們頭頂上的位置——的欄杆上,不知道聽了多久。
她在據點裡時,從來不會生氣發怒,隻有心情好和心情更好的時候。就如此時,她輕描淡寫地把魔杖收起,笑着說:“十秒,為你們對同僚的侮辱。相信你們不會拿這種小事去打擾黑魔王大人的,對吧?”
貌美的女人在巴塞和穆諾霍伊的眼裡卻猶如惡魔,他們牙齒都在打着哆嗦,說不出一句話,隻能僵硬地強迫自己點了點頭。
她從樓梯上走下來,越過他們前往地下的實驗室時,是這樣說的:“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
*
這件事還是被黑魔王知道了,倒不是巴塞和穆諾霍伊陰奉陽違,而是他們兩個挨了鑽心剜骨後的狀态明顯不對,而歸來的黑魔王看出來了,他對他們用了攝神取念。
那雙令人膽寒的紅眼睛看着莉安德拉。
黑魔王用手指敲着沙發的扶手,說:“給我一個理由,莉安德拉。”
站在大廳裡的女人并未慌張,自打黑魔王回來,她的視線就全然注視着她的主人。
這時被問詢,莉安德拉也沒認錯求饒,她神情放松地抱怨着:“可以說我的壞話,但是說歸說,别讓我聽到啊。”
也許角落裡的巴塞和穆諾霍伊還抱着黑魔王會為他們主持公道的想法,但他們的希望注定落空,因為莉安德拉說:“我瘋一點怎麼了?能為主人派上用場不就行了?”
黑魔王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是贊賞的。】
由于觀影廳的屏幕很大,哪怕不是真的沉浸式體驗,聲名最盛時期的伏地魔帶給小巫師的壓迫感也是極強的。
他那雙紅眼睛是冷漠的、殘忍的。
納威顯然被這雙眼睛吓到了,但他摳着掌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是害得他的父母躺在聖芒戈的罪魁禍首,這是仇人。他告訴自己。
哈利在一年級時見過苟延殘喘附在奇洛後腦勺上的伏地魔,那時他是可憐又可恨的。
哈利在二年級時見過日記本裡年少有為的湯姆·裡德爾,那時他是得意的,也有些少年特有的沉不住氣。
但是都不像屏幕裡戰争時期這樣,用那番披着羊皮的言論籠絡了一大批人,他的權勢到達了頂峰,隻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而追随他的食死徒們也個個有模有樣地學着,用無辜者的生命和鮮血實現黑魔王的野心。
麻瓜出身的巫師畏懼他,巫師界的普通人害怕他,就連他的手下,大多數也無法說自己有勇氣直視黑魔王的眼睛。
但莉安德拉·斯佩多敢,她敢對上黑魔王的眼睛,敢試探黑魔王的底線,敢在黑魔王面前光明正大地和同僚相鬥。
在食死徒的大本營裡張揚放肆,卻被黑魔王另眼相看。
斯内普空洞的面具下,屬于他本身的情緒冒了頭。即便她是卧底的推論還沒有被确認,但也許他的卧底工作可以像她那樣,舍棄一些戰戰兢兢?……不,他們的性格和處事風格并不相似,莉安德拉對他來說,不具備參考價值。
【畫面又回到了三個小巫師的視角。
日記本到了哈利手裡,因為他想親自找出莉安德拉是卧底而非叛徒的證據。
[14 February,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