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最後又落到中原中也手裡,中原中也透過相機,以新奇的視角觀察着這個世界。
儒鹭金措不及防對上鏡頭,歪頭笑了一下。
中原中也有點臉紅,連忙舉着相機換了個角度,鏡頭一轉,對上太宰治的一張大臉。
太宰治轉過臉,眼睛眯了眯,“幹嘛?”
中原中也笑了一下,故意對着太宰治怼臉拍了一張。
太宰治哼哼兩聲,不與中原中也計較。
因為儒鹭金半路有事,先回去的是中原中也與太宰治。
兩個人待在客廳。
太宰治百無聊賴的翻看着儒鹭金之前講的名著。
中原中也在一旁練習日文。
氛圍非常和諧。
受到兩個人的影響,中原中也有種對知識的渴望。
臨近擂缽街的約定,儒鹭金忙的時常不見蹤影。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到後面幫不上忙,相處時間反而增多。
“太宰。”
中原中也突然出聲,問出這幾天來的疑惑,“你為什麼突然就對我好了?”
太宰治從書本裡擡起頭,目光落在中原中也身上,露出中原中也看不懂的表情。
他說:“大概是擁有面包的人對饑餓的人一絲微不足道的憐憫吧。”
太宰治在可憐中原中也。
又因為他是話裡擁有面包的那個人,無端添了一分嘲弄。
剛接觸沒多久,太宰治看出了中原中也是一個與他截然相反的存在。
純粹、熱忱、重情重義。
這是太宰治讨厭中原中也的第一個原因。
另外,這種人會與儒鹭金的相性很好,親密起來隻是時間問題。
雖然不想承認,但太宰治已經打心裡把儒鹭金當成自己人,占有欲作祟,這是第二個原因。
現在,中原中也要離開了。
兩個問題一下子解決,太宰治不用整天看到中原中也,自然不會計較那麼多。
當然,如果這樣就可憐一個人,那太宰治就不叫太宰治了。
太宰治心裡清楚,他之所以是被偏愛的那個,隻是因為中原中也吃了先來後到的虧。
再加上相處時間短,中原中也在儒鹭金心裡的分量低,不足以讓儒鹭金為他冒險。
如果是中原中也先遇到儒鹭金,他們隻會比太宰治和儒鹭金的熟悉更快。
‘說不定已經成為比家人還要重要的存在。’
是危機感。
他輕輕勾起唇角。
完全不知道太宰治所想,但中原中也隐約明白太宰治話裡的炫耀,他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筆。
‘……是在炫耀嗎?’
中原中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思緒。
一個人可以忍受黑暗,假如他未曾見過光明。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
他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應該感謝儒鹭金和太宰治。
是他們救了中原中也這個人。
中原中也一直記在心裡,所以在一開始,太宰治明目張膽的挑釁都被他容忍,直到忍無可忍。
因為太宰治這個家夥,會蹬鼻子上臉啊!
即便如此,也都是小打小鬧。
可中原中也擁有了短暫的幸福後,真的就能輕易放手嗎?
他不能。
即使表面上裝的再若無其事,中原中也也有時也會在無人注意的地方黯然傷神。
中原中也想和他們,三個人一起生活。
即使有時候中原中也注意到儒鹭金對太宰治的偏愛,他也從不嫉妒。
可現在,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的微笑,腦海裡回蕩着“有面包的人”和“饑餓的人”的之類話。
中原中也有一瞬間不甘心。
他控制不住的去想。
‘這個有面包的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但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是錯誤的。
中原中也咬牙,将手中的筆重新拿好,若無其事的回答了太宰治的話:
“是這樣啊。”
儒鹭金回來的一瞬間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他看着像吵了架的兩個人,原本高高興興提着東西進門的動作一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還沒等儒鹭金想好怎麼活躍氣氛,太宰治就跑到門關接過儒鹭金手中的東西幫他提着,中原中也緊随其後。
“很沉的。”
儒鹭金提醒一句。
中原中也說了句“沒事”。
太宰治已經艱難的将東西放到桌子上。
儒鹭金一時拿不準兩個人到底有沒有鬧矛盾,幹脆不再亂想。
他露出因為被幫助了所以很感動的表情,“嗚嗚嗚,大家真好。”
中原中也不好意思的說:“我才是老是被你照顧。”
然後欣然接受儒鹭金的摸摸。
太宰治則嫌棄的扒開儒鹭金,“太近了,儒。”
儒鹭金覺得太宰治的距離感一直是個迷。
他戲精的做出心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