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緩了緩,腦海裡突然就冒出個不好的猜測。
被姜悅傳染了嗎?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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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甯馨一整個上午都提不起精神。
身體發沉,鼻子不通氣,就連眼皮都快擡不起來。
毋庸置疑,是感冒沒錯了。
沈甯馨搖搖頭,趁着出去拿樣品的空當一連歎了好幾口氣。
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确實生病了,本想着請天病假休息休息,卻又突然想起了趙姐留下的那些工作。
那麼多又那麼雜,她不來沒人願意接手的。
如果做不完,後果也真的很嚴重。
所以……沒辦法不來。
意識到這些時沈甯馨頓感欲哭無淚,在床上不情願的打了幾個滾,最終還是來了公司。
随即也真的像她所想象的那樣,奔波勞碌了一整個下午,直到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才終于閑下來。
眼下還有十幾分鐘下班,她現在又困又累,本想着努努力熬到下班後好好睡一覺。
不過沒成功,身體實在太過難受,掙紮了幾分鐘,沈甯馨到底還是睡着了。
其實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什麼事。
但正碰上她運氣不好,沈甯馨前腳剛睡着,出差了一上午的邱亦白後腳就回來了。
一擡眼,正好揪到她在偷懶。
邱亦白向前邁進的腳步一停,表情也很快冷了下來。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的咳了一聲,似是想把沈甯馨叫醒。
又在發現這個方法不成功後直接向前伸出手去,食指中指交疊往她桌上扣了扣。
輕輕幾下,卻宛若魔鬼的低吟。
沈甯馨被那聲音驚醒,下意識的擡起頭,正好和邱亦白對上視線。
困意被吓沒了一半,腦海裡也頓時浮現出幾個字來——
完蛋,要挨批了。
不出所料,幾分鐘後她果然被叫進了辦公室。
這會兒已經下班了,同事們打完下班卡三三兩兩的走去食堂吃飯,氣氛一片和諧。
唯獨她,在這兒像個小朋友一樣直直站着,承受來自邱亦白所在方向的低氣壓。
這人這會兒真的很兇。
打她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起眉頭就一直皺着,表情也很冷漠,一字一句的問她:“怎麼回事,沈甯馨你平時不是很積極的嗎,怎麼突然就開始偷懶了?”
“明明離下班就隻剩下十幾分鐘了,就那麼困嗎,這麼會兒都忍不住?”
如此這般,語氣很冷漠。
可太兇了。
沈甯馨知道自己理虧,也知道确實是自己做的不對,所以全程沒說話,一直默默聽着。
從來沒這麼老實過。
老實到邱亦白都有點震驚,剩下的話突然就有點說不出口。
氣氛沉默半晌,最後沈甯馨聽到她似是緩緩歎了口氣。
再之後,語氣似乎比之前溫柔了很多,認真的告訴她:“我隻是就事論事,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隻是身為一個員工,拿着公司的工資,享受着公司提供的福利待遇,一些規章制度必須要遵守,不管是在科瑞還是在其他的别的公司都一樣。”
她沉默片刻,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臉上多多少少也帶上了點不适應。
猶豫一下,最後聲音放輕了些,很快做了結尾:“被我說,總好過以後你被其他人說。”
是在和她講道理。
沈甯馨很快反應過來,有點驚訝的擡起眼看看面前的邱亦白,片刻後重新低下頭去應了句:“我知道了。”
鼻音很明顯。
邱亦白聞言一愣,還以為她哭了,眼底随之染上了幾抹慌張,伸手從桌邊的紙抽裡扯出幾張紙來遞給她:“趕緊拿着擦擦。”
“多大人了都,怎麼還動不動就哭呢。”
你是在做自我介紹嗎?
話音一落,沈甯馨也不知怎麼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她接過那幾張紙來搖搖頭,擡起臉和邱亦白解釋:“我沒哭,我隻是有點感冒。”
“感冒?”邱亦白分辨了一會兒,最後點點頭,“好像是有點。”
“那你怎麼不請假?”
“手裡事情太多了。”沈甯馨如是說,“我怕做不完,所以就還是來了。”
話剛說完邱亦白就下意識的啧了下嘴,這人明明前一陣還告訴她要注意休息,現在自己又突然在這兒逞什麼英雄,有點過分了啊……
不過更過分的是剛才不分青紅皂白把沈甯馨一通罵的她。
意識到這一點的邱亦白頓時就有點沉默,站在原地停頓半晌,最後突然把手往前伸了伸。
沈甯馨不解:“怎麼了嗎?”
“把你沒做完的給我看看。”邱亦白說,“我剛出差回來,正好還沒什麼事兒。”
“你先去休息室睡一覺吧,以後有事兒就跟我說,我又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上司。”有些不滿的癟癟嘴,邱亦白快步走回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盒感冒靈來放在了桌上。
“喝吧,喝完去睡一覺。”之後她說。
聽的沈甯馨還有點感動。
她深吸口氣,正準備感謝,忽地又聽那人繼續開了口:“休息室要錢啊,休息一小時一百塊。”
沈甯馨:“……”想說的話頓時就噎在喉嚨裡了。
你這麼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