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靜言檢查了一下,便放下剛剛卷起的袖子道:“我要坐車去新區了,晚上活動結束,請你吃飯哈。”
應赫揮手:“趕緊去,别耽誤我的夜宵。”
那輛保姆車就停在不遠處的街道上。
滕靜言匆忙穿過馬路,走到車前時,司機正準備發動。看到她不好意思道:“已經坐滿了。”
怕她不相信似的,自動車門緩緩打開,裡面果然坐滿了公司的藝人。
林晖在第二排,看到滕靜言站在門外,好心提議道:“要不咱們擠一擠,這會兒的士也不好打。”
“說得輕巧,還怎麼擠,都已經超載了,被交警抓住誰也别去了。”
滕靜言:“你們先走,我自己開車過去。”
車從她面前緩緩移動。
已經六點了,這個時間段,正是A市的晚高峰。
滕靜言要自己開車,先要回公司換上平底鞋。之前她看過新聞,有愛美女士踩高跟開車,高跟卡在油門裡,最後車毀人亡。
滕靜言脫了腳上的jimmy choo,這雙鞋是她去年生日時咬牙給自己買的禮物,黑色百搭款,什麼場合都能穿。
她拎着鞋往公司跑,腳踩在柏油馬路上,每一步都與地面穩穩貼合。
這時候藝人都走了,也不怕被誰撞到狼狽。
剛跑到馬路對面,撞上了應赫颀長寬闊的胸膛。
應赫穿着黑色皮風衣,雙手插兜。剛才便利店裡壓根沒仔細看他的穿着,過馬路時以為是公司的模特。
“怎麼,不舍得我?”應赫似笑非笑。
滕靜言頹喪着臉:“車上人滿了,我得自己開車過去,現在上樓換鞋。”
“所以說,你的腦袋是用來顯個的。”應赫譏诮道:“這有個現成的賽車選手不用。”
滕靜言瞠目:“誰?你?賽車?你不是眼科醫生嗎?”
“醫生要和死神搶人,所以我鍛煉了下車技。”
“……”
他的車就停在公司樓下的露天停車場,不管他是不是賽車手,都比往返27樓換鞋更能争取時間。而且,憑她對應赫的了解,他敢吹出來,肯定是有數的。
于是。
滕靜言坐上了應赫的副駕。
他開得确實快,一隻手閑閑搭在方向盤上,面上雲淡風輕,腳下卻不馬虎。
滕靜言并不習慣這樣的速度與激情,後脊背緊緊貼在座椅上,雙手扣着安全帶。
應赫瞥她:“就這膽子?”
腳下一用勁,滕靜言立馬感到傳說中的推背感。
開得再快,上了高架後,仍然堵得一塌糊塗。
前面密密麻麻的刹車紅燈,車輛串成紅色銀河,緩慢移動。他們彙入其中,應赫的臉也被暈染成紅色,像站在一片餘晖裡。
滕靜言眼睛裡戴着阿傑在公司樓下買的綠色美瞳,幹澀難受。
她車裡常備潤眼液,但現在沒有。
應赫斜睨她:“隐形眼鏡難受?”
滕靜言低頭轉動眼球,似乎想讓眼鏡更服帖一些,随口應道:“嗯。”
應赫打開車裡的音樂,戲虐道:“視力下降都是小事,隐形可能引發角膜潰瘍穿孔結膜炎什麼的,前一陣有個患者就是因為隐形确診棘阿米巴角膜炎。”
“會有什麼後果?”
“棘阿米巴角膜炎,老劉都頭疼。療難度特大,患者術後長期用藥,如果治療效果達不到預期,就要接受眼球摘除手術。”
“……”
堵了二十分鐘左右,車速漸漸恢複正常。
開到文化藝術中心的時候,已經19:15,還有十五分鐘,鋪設紅毯的路段已經人頭攢動。
好在停車場外沒有車,應赫開過去,但車杆并沒有擡起。
應赫按下車窗。
保安:“抱歉,先生,你的車輛沒有備案,今晚有活動,不能進。”
滕靜言把頭伸出去,想讓他看清自己的妝容:“我就是參加活動藝人。”
那樣明豔的一張臉,從車裡鑽出,宛如明月升空,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保安臉一紅,還算講道理:“女士,你先别急,你聯系一下,讓我們領導齊老師打個電話就能放行。”
這麼盛大的活動,吸引了上萬的粉絲。如果不停在這,周邊其他地方更沒有車位了。滕靜言禮貌道:“師傅,稍等。”
給王凱文打電話,無人接聽。
給公司藝人總監洋姐打電話,無人接聽。
……
從後視鏡看,後面已經排了好幾輛車。
滕靜言嗓子發甜,一顆心跳得歡快。
正翻遍通訊錄尋找能聯系到會場主辦方的電話時,應赫撥通電話,用習慣性的懶洋洋聲音說:“堵門口了,給通個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