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應神。”剛從手術室裡出來的應赫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接到了陸晴的電話。
母女角膜移植手術很成功,但術後老劉心慌得厲害,吃了速效救心丸,之後的三例常規手術全部交給了他。累到極緻,緊繃的精神剛剛松懈,渾身骨頭散了似的拼不起來,如果辦公室有一張床,他可以一秒進入深度睡眠。
應赫揉了揉眉心,閉着眼睛接起電話。
陸晴:“應神快來救命啊,言言喝高了,你得把她送回去,我弄不動她!”
滕靜言在一邊朝她豎起大拇指。
她确實有點暈,還很想大聲唱歌,喉嚨翻滾着很多未知的情緒。和王凱文應酬被迫營業時,也不是沒喝過。一杯雞尾酒應該沒多少度吧,不至于……真的醉了吧?
滕靜言拉住給隔壁桌上菜的服務生小哥,指了指杯子:“這多少度?”
“37°,小姐。”小哥一看被微醺的大美女拉住,臉立刻比盤子裡的鮮切上腦還紅。
一秒前還懷疑沒有醉的滕靜言,一聽度數,突然間就上頭了。
“應赫,你快來,我醉了!!”她朝陸晴的手機嚷嚷,是平時沒有的瘋勁,“你怎麼不說話,你才不會來,你忙,哪有空管我……”
應赫揉了揉太陽穴,電話那頭滕靜言的聲音帶着幾分醉意和嬌憨。
像一顆甜度超标的糖,把所有疲累都融化,但卻讓人覺得更加口渴。
“定位發我。”
陸晴跟滕靜言對視,挑了挑眉,“對了應神,你不要開車了啊,言言開車來的,你得把她車也開回去。”
“好,我馬上過去。”他簡短地回應,挂斷電話後,他迅速脫下手術服,換上便裝,快步走出醫院。
夜色已深,城市的霓虹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應赫握着方向盤,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滕靜言的臉。這個平時緊繃又謹慎的人,今天是怎麼了?他搖了搖頭,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絲笑意。
熱氣騰騰的火鍋店裡。
滕靜言肘着腦袋,眼神迷離:“晴兒,我可能真的有點醉了。”
陸晴給她點了杯冰雪碧,“你沒醉,你還有大事要辦。”
滕靜言面色因亢奮而潮紅:“對,要辦大事,我要辦了應……”
陸晴趕忙捂上她的嘴:“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低調點!”
……
火鍋店的紅色門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拉開,應赫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穿着黑色沖鋒衣,眉目清俊,仿佛站在那裡,喧嚣的環境就安靜了下來。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很快鎖定了滕靜言的位置。
他大步走過去,穿過熱鬧的人群,滕靜言正靠在陸晴肩上,手裡還握着一各易拉罐。他蹲下來移開易拉罐,幫她把唇邊的頭發别到耳後,眉頭微皺:“怎麼喝成這樣?”
滕靜言擡頭,看到應赫的臉,臉粉的發紅,宛如一顆熟透的蜜桃:“赤赤!你來了!”她搖搖晃晃地想要撲向他,卻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應赫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站都站不穩了,還逞強。”
滕靜言靠在他懷裡,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心裡莫名安心。她擡頭,眼神迷蒙地看着他,靠着最後一絲還存在的理智,把車鑰匙遞給他說:“我車還在外面。”
應赫手臂卻穩穩地扶住她的腰,轉頭對陸晴道,“我送她回去,你也早點回家。我是幫你把楊嘉遠叫來,還是幫你叫車?”
陸晴正在暗喜,計劃成功一半,至于能不能亵渎成功……就要靠滕仙女自己了。
聽到應赫問話,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好着呢,你這個男菩薩渡她一個就行。”
應赫:“……”
走出火鍋店,夜風微涼。滕靜言被冷風一吹,混沌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些,但腳步依然虛浮,每一步都輕飄飄的。
應赫的手還穩穩地扶在她的腰上,隔着薄薄的外套,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心跳加快。她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目光直視前方,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身上的旗袍。
“怎麼這麼熱!好熱!!”滕靜言借着酒勁,忽然扭動身體,掙脫了應赫的手。
她一邊嘟囔着,一邊将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揉成一團塞在應赫手裡。想到自己剛才吃得不少,她下意識地吸了口氣,悄悄收緊腹部。
月色下,旗袍剪裁得體,緞面料子貼合着她玲珑有緻的身形,盈盈泛着水光。領口處,兩顆小巧盤扣,襯得脖子伶仃,唇畔不點而赤,眼波慵懶一掃,霎時間妩媚得勾魂攝魄。
應赫的呼吸驟然一頓,目光落在她身上,眸色微微深了下去。
滕靜言湊近,朝他勾勾手,應赫無奈彎下腰。
她小巧的下巴抵在他寬闊的肩頭,輕聲問:“我好看嗎?”
“特别好看。”應赫喉結滑動,目光卻别到一旁。
滕靜言兩隻纖細的胳膊擡起,掰住他的臉朝向自己,半帶惱半帶嬌說:“那你為什麼不看?”
應赫不說話,順手将自己寬大的沖鋒衣外套裹在她身上。他的動作幹脆利落,胳膊也沒塞進袖子,囫囵個地将她上半身包得嚴嚴實實,還順手系上了扣子。
滕靜言被他裹得像隻粽子,隻露出一張微紅的臉,眼睛濕漉漉的,帶着幾分醉意和狡黠。
包完粽子,應赫的眼睛才重新亮起。他微微低頭,湊近她的耳邊,聲音低沉而帶着幾分警告:“滕靜言,再胡鬧我就不客氣了。”
滕靜言慶幸自己喝了酒,要是平時,她肯定會乖乖聽話,但此刻,酒精讓她生出了豹子膽。
她雙手一伸,直接攬上了應赫的脖子,頭發蹭在他的頸窩裡,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那你快不客氣一下。”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着幾分挑釁,卻讓應赫的呼吸微微一滞。
應赫的眸色一沉,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感覺到胸口有什麼東西開始燃燒,像是野火燎原,幾乎要将全部理智燒成灰燼。
下一秒,他微微曲腿,一隻手穩穩地抵在她的後背,另一隻手穿過她的小腿,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滕靜言猝不及防,輕呼了一聲,雙手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脖子。
旗袍的布料滑膩,抱在手裡有些不好掌控,應赫收緊了胳膊的弧度,将她牢牢地固定在懷裡。
滕靜言突然安靜下來,她把臉貼近他的胸膛,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他的衣角。猶豫片刻,伸手攔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