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閑回頭看看坐裡面的花下和曲徑,二人聽到動靜也看了過來。
慕閑于是回道:“莫要着急,可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若是我能幫的地方,自然全力相幫。”
慶雲緩了口氣,而後說道:“江月無邊的二弟子邢越江提前過來了。”
霞光在慶雲身着的道袍上打上了一片暮色。
慕閑看着外面的天,不确定的問了一句:“現在?”
慶雲神情頗為嚴肅的同慕閑點着頭,回道:“他好像帶了什麼東西過來,宗主讓我來請慕閑師兄、孤雲師姐和花下師姐去後廳。”
書房内的曲徑和花下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站起了身,走向門前。
花下從門裡探出頭來問慶雲:“我與相留師兄去也便算了,大師姐如今失了憶,為何也要去?”
慶雲搖了搖頭,卻說:“三位長老和所有在宗門内的親傳弟子都要去。”
慕閑皺起了眉。
花下回過頭将站在自己身後的曲徑拉到了身側,而後問慶雲:“看來是有大熱鬧了,這個邢越江什麼來頭?”
慶雲被花下這個問題問的一愣,一旁的慕閑回複道:“江月無邊宗主座下二弟子,三歲習文,四歲修道,據說是個百年不遇的天才。”他扭過頭來看向花下:“這不還是以寂長老課上講的嗎?你連自己師尊的課也逃?”
花下:……
曲徑曾見過邢越江幾面,知道後者雖有天才之名,卻并無天才的傲氣,是個品行很難得的人。
花下拉着曲徑的手走到慶雲面前,道:“我的‘卧雪’不會飛,勞煩師弟捎我們一程了。”
慶雲趕忙道:“應該的。”
慕閑想了想自己的‘閑行’,終究是沒有在衆人面前喚出來,于是也走上前同慶雲道:“我也要麻煩慶雲師弟了。”
慶雲:……
今日他和他的劍承載了太多。
後廳建在主峰,就在正堂的後面,尋常用來供幾位長老商讨事務或者接待外客所用。
慶雲帶着三人來到後廳時,推開門,門裡已坐滿了人,甚至包括被罰了禁閉的曲庭。
曲庭見曲徑進來,因為三位長老和蔚正卿都在,便不敢從座位上起身去找曲徑,隻是暗暗觀察她的狀态,确定曲徑的狀态尚可時,心裡才略微的放下心來。
他特意坐直一些,以免曲徑看到他後有所擔心。
慕閑給他備的藥是上等的傷口愈合藥,一兩日不到背上的鞭傷便都已經結了痂,但傷口愈合的過程奇癢無比,他現在行動有所不便,即便隻是安靜的坐在此處,也已經是非常艱難。
曲徑四人向着座上的幾位長老以及蔚正卿行禮,曲徑自然也瞧見了坐在景星身旁的曲庭,見他雖然坐的挺直,但身子偶爾會有些微的顫抖,明顯是在逞強。
曲徑忍不住向前探了兩步,卻正好被榮固看到。
榮固道:“說是什麼失憶之症,多少年沒見過的病症,老夫看來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曲徑心道二長老是慧眼,失憶确實是假,但即便是假的如今也得是真的,于是道:“師弟們說這位小友是我胞弟,既是胞弟,那我自當多關照他一些才是。”
坐在主位的蔚正卿對于曲徑一事不願再多提及,于是同曲徑他們擺了擺手,道:“先坐吧。”。
曲徑四人這才紛紛落座。
蔚正卿左手邊立了位男子,年紀約摸有十七八歲,身披山岚色的外袍,頭戴淺色荷葉巾,有幾分書生氣,又有着修道之人獨有的幾分凜冽氣勢。輪廓分明,眉眼深邃。
他見蔚正卿同自己點頭示意,便從懷中取出來一樣東西,那東西被一塊深色的布包着,打開後赫然是一塊手骨。
他向在座的衆人行過一禮後說道:“蔚宗主,三位長老以及諸位宗門道友,越江在此見禮,冒昧趕來,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