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兩聲沉悶的敲門聲,書房的門被推開,門外面站着的除了答應花下要來一同幫忙學習宗門要義的慶雲,還有曲徑昨日才剛剛見過的水芊芊。
慶雲打開門後,趕忙同屋内的四人打了招呼。他手裡提着個半米高的木桶,那桶是盛滿了的,故此他來的這一路上都可謂是小心翼翼。
直到将那木桶放在了衆人面前的一張矮桌上,他這才算是安下心來,擡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對着衆人傻笑。
慶雲進門時慕閑便瞧見了他手裡提着的桶,他瞧着那桶的重量應當不輕,看着像是一桶水,便站起身移步過去,防止慶雲看不清路絆倒。
水芊芊跟在後面,她手裡拿了六七個陶碗和勺子,待慶雲将那桶放好後,她便一個勁的對着慶雲道謝。
慶雲笑着同她擺手,她這才轉過身來同曲徑她們解釋道:“我給各位師兄師姐熬了消暑的銀耳蓮子羹,後廚的師兄們饒了好些冰糖,慶雲師兄說很好喝,師兄師姐們快來嘗嘗。”
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從桶裡取出個瓢來,往碗裡舀粥。
花下瞧了一眼慕閑和曲徑,她第一個放下筆跑了過去,伸手接過水芊芊遞過來的粥,臉上笑開了朵花兒,嘴上說着:“芊芊師妹真真是人美心善的好師妹。”
陶碗的底色乃是石蓮的褐色,冰糖經過大火熬制放涼後,其色清透仿若琉璃,蓮子色白,顆顆飽滿,銀耳綻開在碗中,便似美人着白衣,袅娜娉婷。
水芊芊還在粥裡加了些枸杞,更算得上是點睛之筆。
慶雲遞給站在一旁的慕閑一碗,慕閑轉手遞給了走過來的曲徑。
曲徑也不同慕閑客氣,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蓮子味甘,濃甜潤滑,銀耳入口絲滑,配以冰糖枸杞,一口下去便覺得秋日的燥熱感消減下去了不少。
花下道:“盛夏的時候沒能吃到,趕在這猶如老虎一般灼人的秋天裡吃也很是不錯。”
水芊芊瞧她吃的開心,心中很是歡喜,卻聽一旁的曲徑問道:“師妹說後廚的弟子饒了你些冰糖,可是說這冰糖不需登記在冊的意思?”
水芊芊趕忙擺手,她不會攬慶雲的功。
“我是在去廚房是時候恰巧遇上去例行查看的慶雲師兄,慶雲師兄同後廚的幾位師兄說,我是想做些吃食給幾位師兄師姐,後廚的師兄們才将這些分給高階弟子的食材拿予我,登記好後還将廚房借給我用。”
慶雲趕忙接話道:“我看師妹是要做這粥,心想她一個剛入宗門的小姑娘多半提不動,所以就在後廚等着了,這才來晚了些。”
曲徑看了看碗裡的粥,食材确實都是精挑細選的上品,甚至連所用蓮子的大小都相差無幾。與自己前幾日所食面食确實不同,倒是印證了慕閑‘分開采購’的說法。
花下同水芊芊道:“下次有這種有關做飯的,需要打下手的粗活便叫我來,我這個做師姐的一應承擔。”
她一邊說着,一邊又從水芊芊手中接了一碗,遞給了站在她身旁的邢越江。
她說的太誠懇,水芊芊不過是個十二三的小姑娘,一下子紅了臉。
慕閑原本吃着碗裡的粥,聽到慶雲說起‘剛入宗門’這幾個字眼,便問道:“慶雲師弟如今幫忙代管主峰事務,可聽說過近幾個月門中入了多少弟子?”
慶雲愣了愣,而後趕忙回道:“近兩個月門中隻收了芊芊師妹和兩位師弟,共計三名弟子,都是由長老從外領回來的。若是算上今年年後入門的弟子,應當有四五十人。”
慕閑與身旁的曲徑對視一眼,一旁的花下的邢越江也一同看了過來。
花下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手中捧着的碗。
慕閑放下手中的碗,同慶雲講了方才花下所說的有關姚鶴的事情,但他隻說采摘草藥,其他内容卻隻字未提。
“師弟如今掌管主峰内務,所能接觸的應當要比我們多些,可有聽到過什麼消息?”
慶雲道:“我隻是聽姚師兄說了一句,近幾日可能會在主峰的後峰煉制丹藥,他說已同掌門報備過,我便沒有細問。”慶雲剛剛才開始幫忙打理全宗内務不過幾日,此時又是月中,宗門裡平日的一些雜事已叫他忙的焦頭爛額,做事顯得不夠周全。
如今慕閑問起,他答不上來,隻好同慕閑請罪:“是我失職,大師兄将宗門内務交給我,門中有關内務之事我應當更加上心才是,我明日便去找姚師兄詢問清楚。”
慕閑搖了搖頭:“我已與宗主申請了核查門内賬務,稍後我便去尋姚師兄讨要賬目,想來若是和宗主報備過的,那便應當都已一一登記在冊,你貿然去問,免不了要叫姚師兄多想。”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可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叫姚師兄寒心。”
慶雲趕忙點頭道好,他心道自己行事作為還是不如幾位師兄來的周全,應當更加努力才是。
花下原本吃着碗裡的粥,此時卻突然擡起頭來問水芊芊:“師妹進門時間不長,可領到聚元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