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相延沒有打他們。”周氏看着激動的人群,着急的解釋道。
可是卻沒人想要聽她的解釋,就算聽到了也不相信。
周氏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在這時代,不孝順是一項非常嚴重的指控。更何況是打祖母這種事情,那就不僅僅是被人戳脊梁骨了,更是一種嚴重的犯罪。
兩個小崽子根本沒見過這種陣仗,白芷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而白青努力忍着淚水,倔強地看着面前的衆人。但是最後也沒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他一邊擦着眼淚,一邊伸手抱住了妹妹。
看着這一幕的于夏都快心疼死了,他不斷地安撫着兩個小崽子和周氏。同時他腦子裡也在瘋狂轉動,想着這事到底該怎麼解決。
“村長來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隻見人群突然分開了一條道,一個留着胡子的中年人從那條道走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陸母又哭着将剛剛的說辭給村長說了一遍。
周氏急忙地又說道:“沒有打,相延他沒打他祖母!”
村長聽了卻并沒有什麼反應,隻是看向陸相延:“陸家小子,你有什麼要說的?”
陸相延向村長躬身行了個禮,起身說道:“李大伯,晚輩也算是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基本的孝悌之道還是懂得的。這麼多年别說打人了,罵人都不曾有過,更何況是打自己祖母這種禽獸不如之事。”
“大家可以看看,我祖母身上可曾有傷?”
衆人這才開始逐漸理智回籠,看了半天好像确實不曾看到陸母身上有傷,而且哭得那麼洪亮,也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倒是一旁站着的陸相延臉色蒼白,看着更像是被打了的那個。
看着衆人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陸母連忙道:“他隻是作勢要打我,手還沒落下來我就喊人了,沒打到我。”
“剛剛陸大娘确實是說的作勢要打,沒說打了!再說了,就算沒打,起了這個念頭也是不孝。”
“就是。”
衆人就像是牆頭草,風往那邊吹,就往哪邊倒。
“那這樣說得話,晚輩無話可說。那就隻能報官了,我相信縣令大人定能還我個清白。”
村長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他對陸相延還是印象不錯的,畢竟這是他們村唯一的讀書人。看着他剛剛他有禮有節、不卑不亢的樣子,心裡也是更偏向了他三分。
聽到陸相延說要報官,衆人又竊竊私語起來。
這村裡還沒出過需要見官的事情,說到去衙門,很多人腿都是軟的。
剛剛人群中有人說到要把陸相延拉去見官也隻是話趕話說到那裡去了而已。
陸母更是慌得不行,她就想着用這件事給陸相延施壓,隻要他願意給錢那就行,沒想過要去衙門。
村長看着陸母自從聽到陸相延說要報官就開始不自然的表情,心裡也有了計較。
于是他開口道:“縣令大人明察秋毫,你要是清白的他自然會還你個公道。但最後要是查出來是誰在說謊,那可就……”
聽着村長那說一半留一半的話,陸母慌得都不能思考了,到底會怎樣?會被打闆子還是會被關起來?亦或者是被砍頭?
想到這裡陸母是真的腿軟了,幸好她本就是在地上坐着的。
“吳氏,你同意去報官嗎?你要是也願意去,那明天就一起去縣裡。”
陸母連連搖頭:“不不不,就這麼點小事怎敢勞煩大人”
村長接着道:“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我們村是定然容不下這種毆打長輩的人的,所以最好還是查個清楚。”
“就是,明天去見官!”
“去見官。”
人群再一次沸騰起來,大家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甚至更願意去湊個熱鬧,也為這千篇一律的無聊日子增添一些談資。
陸母臉色更加蒼白起來,現在看起來倒更像是受了傷的樣子了。
她最後還是顫抖着聲音道:“我現在仔細想了想,剛剛相延應該不是要打我,隻是擡手準備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陸相延突然插話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祖母我們還是去一趟衙門吧。”
陸母連忙道:“不了,是祖母誤會你了,是祖母的錯。”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相延他沒有要打你的意思,你這個人就是一驚一乍的,這下誤會了吧!”陸父也連忙接話。
村長最後拍闆道:“既然這樣,那這件事以後誰都不能再提了。我要是聽到誰在石塘村以外的地方嚼舌根子,毀壞村裡的名聲,那我可不會放過他。”
“都散了吧!”
“慢着他大伯。”
村長剛想走就又被陸母喊住了。
“雖然相延打我的事情是我誤會了,但是剛剛說的讓相延替他父親盡孝那事……”
“你是說讓陸家小子每個月給你們倆錢的事?”
陸母一臉谄媚地笑着:“對對對!”
“相延你的意思呢?”
“李大伯,當年我們家分家的事想必您也是清楚的,分家契上白紙黑字地寫着,祖父祖母以後都歸我二叔家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