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立秋了,但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炎熱。
太陽在空中高高懸挂,陽光照射在地上,連路邊的植物都是焉的。
大地仿佛化身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熱得連空氣都扭曲了。
就連到了夜裡,溫度也是居高不下。
好不容易等到後半夜稍微涼快了些,沒多久于夏一家人便又開始起床忙碌了。
天光微明,一家人草草吃了點東西,拿着工具就去田邊收稻子。
現在天氣炎熱,隻有趁着這種時候才好幹活。
“相延和夏哥兒也回來幫忙了?”才剛出門,就碰到了其他也忙碌起來的村民。
“可不是嘛,我都說讓他們别回來了,也沒攔住。馬嬸也去田裡忙呢?”周氏熱情地回道,話雖這麼說,但于夏他們回來她明顯是高興的。
“多些人幫忙,你不也輕松些嗎?诶?這兩個是誰啊?我這眼睛不太好使,這天沒全亮,就些瞧不清楚。”
周氏笑着拍了拍小滿的肩膀:“這是我們家的親戚,專門來幫忙的。”
時間不等人,周氏又聊了幾句之後,便匆匆走了。
等她走了,馬秋花語帶鄙夷地對自家男人道:“還親戚呢?明明就是街邊撿的乞丐,當誰不知道呢!幫别人養孩子,她還真想得出來,這要是養不熟那就有意思了。我看這陸家兩妯娌腦子都有問題,一個假好心,一個蠢笨如豬。”
她男人毫不在意道:“管他呢,反正咱有錢拿就成。上個月的分紅,孫蘭給你了嗎?”
說到這,馬秋花咬牙切齒道:“那個蠢貨不知道被誰撺掇了,說以後不在我弟弟那拿豆腐了,也不想給我們分紅了。”
“那怎麼辦?要不咱降點吧。說實話,我也覺得阿弟要得多了些,給完豆腐的成本錢,還得給四成的分紅,傻子才幹呢。”那男人急道。
“而且他們店裡也不止在賣脆皮豆腐,開了那麼大個店,肯定認識了不少人,在誰那買豆腐不是買。别到時候把我們自己那一成的分紅都搞丢了。”
馬秋花冷冷笑道:“她現在反應過來了?晚了。當初咱們可是在村長那寫了契書的,說好的兩年時間,少一天也不成。他要是不給,咱就去找村長。”
“要不是我給她出主意,她能去做買賣?就拿他些脆皮豆腐的分紅怎麼了?要我說,他們家油條和包子饅頭的收益也該給我分分!”
那男人神情明顯放松了下來:“要不說還是媳婦聰明呢!這陸家兩兄弟做買賣都掙了不少錢,要不咱們也去盤個鋪子吧!”
馬秋花轉頭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家男人:“你真當做買賣那麼容易?沒周氏家那哥兒,你看看周氏這買賣做得起來不。這哥兒腦子裡不知道裝的什麼,鬼主意層出不窮。陸大家裡也不知道燒了什麼好香,居然娶了這麼能幹的夫郎。”
“至于孫蘭嘛,連人家的腳指頭都比不上。包子饅頭、脆皮豆腐、油條豆漿,哪一樣是她獨有的手藝?這些東西滿大街都是,我之前就去嘗過了,味道一般,全靠價錢低才有人去買。”
“而且這街上的鋪子不花錢呀?看着光鮮亮麗的,其實就是掙個辛苦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賠了。我們啥都不用做,就能拿分紅,不比他們強?反正賠也賠不到我們頭上。”
說完馬秋花拿起鐮刀又繼續走:“再等兩天吧,反正我好話也都說了,要還不給,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那男人趕上去繼續道:“聽說陸二兩口子今年也不回來收稻子,就讓那兩個老的幹,那麼多田……”
"反正不用我們幹,快走吧,待會兒天又熱起來了。"
……
而另一邊的于夏正拿着鐮刀割水稻,雖然太陽還沒有完全升上來,但是汗珠還是順着額頭流了下來,甚至有些還流進了眼睛裡面。
于夏的手上也被稻葉劃出了幾個細微的口子,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他伸長手臂,側頭在肩膀處蹭了一下,汗水還是沒有完全蹭掉。而衣服的下擺還沾了好些谷殼、泥巴什麼的。
于夏眯着一隻眼睛擡頭看了看。
旁邊就是小滿和阿洛,兩人已經逐漸上手了,拿着鐮刀正有模有樣地割稻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
割得最快的是李成和周氏,特别是李成,一個頂倆,沒一會兒他就跑前面去了。
而于夏前面不遠處就是陸相延,于夏隻能看見他彎着腰的背影。站了幾秒鐘,于夏就在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陸相延察覺到于夏過來了,他也停止了動作,站了起來。
于夏邊湊近,邊說道:“借你衣服使使,汗水進眼睛裡了。”
說完就在陸相延的肩膀上蹭了好幾下,原本幹燥的衣服,立馬就濕了一塊。
陸相延轉頭看着于夏:“還好嗎?”
于夏使勁眨了眨眼睛,緩了過來:“沒事了。”
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的人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在了他手臂上。
陸相延把手上的鐮刀放在了旁邊,開始幫于夏把挽起的衣袖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