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逢隔壁私塾休沐,于夏他們也跟着休息。
之前就有好些客人在抱怨,别人家是全年無休,生怕客人跑了,少掙了。于夏他們居然還十來天就休一次。
對此于夏表示,錢是掙不完的,全年無休那簡直是要他的命。
他怕有命掙,沒命花。
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一家人都在各幹各的事情。
陸相延在教兩個小崽子認字,阿洛他們也在旁邊跟着聽。
小滿聽得倒是挺認真的,阿洛則在那昏昏欲睡,最後被陸相延手上的書敲了敲腦袋,頓時清醒了過來。
“陸哥。”醒來的阿洛心虛地龇着個大牙傻樂,生怕被罵了。
陸相延轉身又敲了敲何燕的桌子,正在走神的人茫然地回望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何燕的臉立馬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而另一邊的周氏正在縫衣服。
陸相延之前的長袍舊了,又有一點短。但前段時間他讀書需要穿,所以于夏打算直接去成衣鋪買現成的。
沒成想周氏覺得太貴了,舍不得。最後拉扯半天,還是決定自己做。
于是每天晚上忙完了鋪子裡的活計,她還得點着油燈在那縫衣服。
于夏都怕她把眼睛熬壞了,最後跟陸相延一合計,直接去店裡買了兩身。
最後周氏看到的時候,心疼得直抽氣。心疼過後,周氏秉持着買都買了的原則,決定用這些布給于夏和兩個小崽子做一身新的。
不過這個不急着要,她就隻是白天抽空做,于夏也就沒攔着了。
最近天氣太熱了,店裡的生意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些影響。
于夏正在那琢磨着怎麼開發點适合夏天的新品,周氏就拿着新做好的衣服過來了:“來試試。”
于夏站起身麻利地就把新衣服換上了。
周氏做的衣服針腳細密,手藝也很不錯。為了方便幹活,她按照于夏的要求做成了短打。
雖然沒有成衣鋪的款式新穎,但是勝在實用。
于夏高興地攬住周氏的肩膀:“娘的手藝可真不錯,剛好合身。謝謝娘!”
周氏也笑着回道:“咱娘倆,客氣什麼。”
于夏又穿着新衣服跑陸相延旁邊去得瑟道:“新衣服,娘親手做的,好看吧?”
陸相延眼神在他身上繞了一圈,非常上道地誇:“好看,阿夏穿什麼都好看。”
旁邊的阿洛讀書的時候打瞌睡,這種時候就來勁了,在旁邊起哄道:“咱陸哥這叫,情人……情人眼裡……出什麼來着?”
于夏一巴掌呼他腦袋上:“叫你讀書,你非要去喂豬。現在好了吧,一句話都說不明白。而且這話是該這麼用嗎?”
旁邊的幾個小孩頓時都笑了起來,周圍一片嘻嘻哈哈的聲音。
一臉懵比的阿洛抱着頭疑惑道:“我什麼時候要去喂豬了?咱家也沒豬啊?”
這話一出,就連周氏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而在這一片歡樂聲中格格不入的何燕,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往後廚去了。
她往四處看了看,發現沒人跟過來之後,迅速地往裝着東西的櫥櫃邊走去。平時鎖的嚴嚴實實的櫃子,這會兒正大敞開着。剛剛于夏在這翻動了,還沒來得及關上。
何燕趕緊在裡面翻找起來,最後在櫃子角落裡發現了一袋袋用布袋裝起來的東西。她拿起來湊近鼻子仔細聞了聞,發現是自己要找的東西之後,就趕緊往懷裡藏。
她找到後就快速往外走,一出竈房的門就跟正往這邊走的于夏撞上了。
小姑娘個子也不矮,頭正好撞在了于夏的嘴上。在一聲痛呼之後,于夏捂着嘴巴就蹲了下來。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得衆人急忙就往這邊趕:“怎麼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姑娘在一旁不停地道歉,見到陸相延他們之後又趕緊解釋道:“剛剛不小心撞到表哥了。”
陸相延蹲下身,湊過去一看,正對上了于夏淚眼汪汪的眼睛。陸相延頓時心下一緊,修長的手指擡起于夏的下巴仔細查看起來。
于夏嘴上一條口子從嘴裡蔓延到外面的嘴唇上,上面還有血迹從傷口處滲透出來。因為過于疼痛,眼裡的淚水也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轉圈圈。
看着他這狼狽地樣子,陸相眉頭緊皺着:“張開嘴我看看。”
終于緩過勁的于夏站起來趕緊往外走,都沒顧上回話,在院子後面的角落裡把嘴裡鹹鹹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跟過來的陸相延一來就看到了地上的血,他趕緊拿着一張幹淨的帕子幫于夏擦嘴上的血。
看着大家緊張的神色以及人群後面愧疚的小姑娘,于夏自己拿過帕子按着傷口,解釋道:“我一時沒看路,就撞上了。隻是牙齒把嘴磕破了而已,牙齒也沒什麼問題。沒事,等會就好了。”
“燕子你頭沒事吧?你哥我的牙齒還是很硬的。”于夏說着還打趣後面站着的何燕。
旁邊的周氏聽後也幫她查看起來,她連忙搖頭:“大娘我沒事。”
說完她又低頭小聲道:“對不起。”
“沒事沒事,我自己撞上的。都别圍着我了,大熱天的,該幹嘛幹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