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添語慌神,難道她全都聽到了?不行!
她立馬嚷嚷道:“你耳朵有問題啊,誰說你爸,我和我媽聊天關你啥事!”
“我明明聽到——”
丁添語收拾好東西,從舞蹈室出來急急忙忙要走。
看着她那似落荒而逃的背影,昭暮知道撬不出她的話,況且她一直對自己有敵意。
但事情一定有端倪,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爸爸是在她八歲時喪于連環車禍,難道當時是他們害死爸爸?可是爸爸怎麼會和他們有關系,印象中他們好像沒交集。
那就奇怪了!
一團疑團盤在腦子裡,餘昭暮這幾日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吃飯時也在思考,突然手機彈進來一條消息。
點開看,【餘昭暮,過兩日元旦你打算怎麼過?】
晏仰發來的,昭暮已經能想象到他那懶懶又傲嬌的語調。
晏仰!
噢對呐丁添語那天還提到晏仰,什麼不能讓我和晏仰成了?這件事情與晏仰又有什麼關系?
那和晏仰成了又會怎樣?這到底什麼意思。
餘昭暮右手拿筷子戳着餐盤,托着下巴,眼睛盯着手機一動不動。
“幹嘛呢昭昭?”裘笑端着餐盤過來,坐在昭暮前面。
“你來啦。”昭暮擡頭,和好友打了下招呼。
裘笑見她奇奇怪怪的,忍不住問:“你最近怎麼?整天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鳥樣,呀寶子我一句話憋出了兩句成語,快誇我!”對面女生眼睛亮晶晶一副求表揚的神經樣。
“噗哧——”昭暮笑了出來。
裘笑夾了塊小酥肉放嘴裡,“不過說真的,你最近咋了,平日不是很灑脫嗎?又和你媽吵架啦?失戀啦?”
“不是——”
又有條新消息進來——【要不要去看演唱會?】
裘笑挺腰瞟了眼,奈何眼神太好,一下子就看到關鍵信息。
暧味道:“晏仰啊!”随後又說:“所以你在苦惱什麼?”
餘昭暮放下筷子,“不是你想得那樣,其實……”
昭暮把這幾日煩惱都說了出來,裘笑是她的好姐妹,一向鬼主意多,也希望她想想有什麼辦法。
——
“叮——”小飯店進門鈴響起,拉回餘昭暮心緒。
昭暮眨眨眼睛,卷翹的睫毛撲扇于臉上,眼眶泛些酸澀,她放下瓷勺,認真看着對面男生眼睛,笑出聲來:“晏仰,謝謝你!”
晏仰拿起一旁水壺幫她杯子添些熱水,湊到她面前,好笑道:“謝什麼?”
他還想問些什麼,服務員推着餐車來到餐桌旁,鴛鴦鍋湯底呼呼冒着熱氣,氤氲了兩人眉眼。
吃到一半,晏仰放于桌邊的手機信息不斷,昭暮擡眼看了下,默默夾了塊羊肉卷放入醬碟中。
熱氣中,晏仰把青菜放進清湯鍋中,才放下筷子,拿起一旁手機察看,沒過多久,電話鈴聲就響起。
晏仰跟昭暮說了聲,走到餐館門口接電話。
門口光影昏暗,顧客進進出出,紛紛擾擾,從昭暮這個角度,隻能看到黑色的背影輪廓,是混淆于少年感和男性安全感之間。
不一會,晏仰放下手機進來,遠遠的就瞧見女孩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方向,看到自己,彎起了唇角,嘴角兩邊黃豆大的梨渦凹陷進去。
昭暮從鍋中夾了青菜放到晏仰碗中,往自己盤中也夾了些許,試探着開口:“這麼晚,誰的電話呀?”
“沒有,一些朋友。”晏仰放下手機,慢悠悠夾起碗中青菜,“嗯真好吃!”
一些……朋友?昭暮也不好再問,隻能默默吃着青菜,“嗯好吃。”
晏仰不自覺彎起唇角,連聲音也放得很輕柔:“小昭,等會帶你去青裡河堤看煙花。”
“好。”昭暮輕點頭。
晏仰大學在偏北的齊城,青裡河堤是齊城有名的風景打卡地,河岸兩旁種植着十幾裡長的河堤植被,各季節都有齊城特色鄉土植物競相開放,從高處看仿若鑲嵌在河岸上連綿不絕的翡翠項鍊,故名青裡河堤。
夜幕降臨的青裡河堤也是夜玩好去處,此時兩岸來來往往不少人,暮色漆黑依然燈火輝煌,五光十色霓虹燈交相輝映,有賣各式小吃,賣小玩意的,還有煙花仙女棒,正為迎接新一元年的到來。
“砰”一束煙花在對面河岸上方綻開,接連一束束銀花盛放,在天然的黑色幕布中異彩紛呈。
昭暮停住了腳步,走到河岸護欄處攀上石壁欄杆,仰頭看升起的火樹銀花。
天邊焰火盛放,周圍各色彩燈閃耀,一一倒映于昭暮眼中,眼睛亮晶晶的。
晏仰走到她旁邊,偎着欄杆,含笑看着她,轉而看漫天夜色。
又一煙火在夜幕綻放,仿若湧起的霓虹水花,再散落于無邊黑夜,昭暮揚着唇角,專注看着,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低沉沙啞的男聲。
“昭昭,你昨日的話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