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上了百步梯,去到學校的詩畫長廊,利用傳統的古建築設計而成圍繞整個運動場的風雨長廊,往下看到跑道,足球場,稍遠的聚集較多學生的籃球場。
昭暮往遠看了眼,坐下一邊紅木長凳,總覺得怪怪的,師兄看得她心裡發毛。
王澍看了她眼,也順勢坐她旁邊,醞釀着開口,感歎,“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
沒頭沒尾的話,昭暮不知道怎麼接,隻能微笑着說,“是啊”。
她說完,王澍深深看了眼她,直接說:“師妹,我有話直說了。”
昭暮心裡預感不好,眼神有些閃躲。
王澍坐得離她近些,眼神缱绻看着她,“昭暮,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炸醬面館,當時第一眼見到你,乖乖巧巧的端正坐在椅子裡角,漂亮又可愛,後來發現你是我的搭檔杜麗娘,聲線優美,曲子唱得纏綿悱恻,真是一個可人,在戲劇社相處也很開心,後來因學業退社了見面少,可每當刷題煩躁時想起你的一颦一笑,也沒那麼難熬,如今快畢業了,可能以後更沒機會見面,所以今天真心來跟你訴衷腸。”
她聽得一愣一愣的,師兄确實是很好的人,可她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王澍最後輕呼一口氣,看着她眼睛,“昭暮,希望以後有更多的機會見面,所以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昭暮内心有些慌亂,她以前也在抽屜見到過不少粉紅信封和告白,她都漠然處之,這次師兄約她來說這麼大段話,她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拒絕。
迎上王澍師兄灼熱的眼神,昭暮低頭閃躲看向别處,不經意瞧到遠遠的檐柱一抹紅色。
師兄還在等着她的回答,輕輕拍她肩膀,昭暮轉過頭來果斷道:“嗯師兄,我——對不起。”
王澍看她反應也有所預料,沉默了下,很快微笑說:“沒關系,你不用說對不起。”
片刻,他站起來又說:“昭暮那打擾了,我先走了。”
昭暮擠笑,乖巧點點頭。
剛邁步要走,王澍又轉身回頭,扶下鏡框,看去昭暮,“我能問下原因嗎?你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她沒想到師兄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下,下意識搖搖頭,“嗯沒有”。
清淡的女聲響起,不遠處檐柱的身影抖了抖。
“那你是為什麼?”王澍再問,說完覺得不妥輕笑搖頭,轉身走了。
為什麼?昭暮想起,好像那晚晏仰也問過這個問題。
王澍的身影消失在長廊裡,空蕩蕩的,昭暮轉過身,坐下木椅上半身倚靠在上面,看向遠方,能看到對面連綿的山脈。
躲在檐柱後的少年懶懶靠下去,姿勢随意,濡濕碎發下的眉頭皺着,眼瞳幽黑深邃,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
一天中午。
下課鈴一響,仿佛沖鋒的口号,學生魚貫而出,一下子把學校飯堂包圍,打飯窗口像一列列戰士站隊,不過是歪歪扭扭的,為香噴噴的飯菜而戰。
裘笑笑拉着昭暮越過重重幹飯戰士,穿出重圍,打上了炙手可熱的糖醋排骨和蒜香骨。
飯桌上,裘笑笑津津有味的啃骨頭,一邊跟昭暮透露消息,“我打聽到了,丁添語是嫉妒你,聽說她也喜歡晏仰,那兩個女孩說那天看到晏仰和你很親密。”
“哪天?”昭暮正吞咽着,不小心嗆到。
“唔知道。”裘笑笑用粵語說。
“講得還挺标準。”她笑了下,又想是不是争吵那天,晏仰給她送飯菜,還破天荒喚她昭昭。
“哈哈,對了,你什麼時候和晏仰很親密?”裘笑笑抓到重點,歪着頭審問她。
昭暮連忙擺手,隻笑着說是她們看錯了,晏仰隻是給她送飯。
笑笑很快就相信了,還嘟囔,“晏仰這麼多迷妹,他就是罪該禍首,都怪他,木如我個新藍神(不如我的新男神)。”
“噗呲”昭暮放下筷子笑出來。
裘笑笑啃完一塊排骨,再往嘴裡塞一大團米飯,咽完一本正經說“這次你打算怎麼報複回去。”
“上次的辦法應該行不通了。”
裘笑笑圓圓的眼睛滴溜溜轉着,突然想到,悄悄說:“哎——我想到一個,叫晏仰使用美男計不就行了。”
昭暮回“我之前也想過,算了。”話畢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方男肖端餐盤過來,“嘿裘笑笑,你又打晏仰什麼主意?”說着就坐下她旁邊椅子。
“方南肖關你什麼事,走開。”
晏仰也走過來,坐下,在昭暮旁邊,解釋道:“沒位置了,借坐一下。”
昭暮擡頭看了看周圍,明明還有好些位置。
裘笑笑見他們也聽到了,直接說道:“既然你們都聽到了,晏仰,昭昭有一事相求。”
嗯?昭暮躲避晏仰眼神,給笑笑使了個眼色,笑笑瞪大眼睛朝晏仰方向昂頭。
“哈哈你們在幹嘛?”方南肖瞧笑笑瞪大眼睛鬼鬼祟祟的模樣不禁笑噴飯。
“什麼事?”晏仰問,邊把胡蘿蔔挑出來。
昭暮看着他挑出的胡蘿蔔,對上他細長的眼睛,一下轉開,搖頭說:“沒有,沒有的事。”
裘笑笑見她不說,便替她一五一十說了,當然略過昭暮借用晏仰名義寫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