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暮看他如實答,“沒有。”本來想回去吃,又接到他電話。
晏仰雙手散漫搭在方向盤上,細長的手骨節分明甚是養眼,專注目視前方心裡卻在想沒和那人吃飯?又試探着開口。
“下午去了哪呀?”
昭暮聽到他問,看窗外風景的視線一頓,抿了下唇淡淡回他,“去探望之前那個叔叔。”
聽到女孩的回答,晏仰眸色加深握緊方向盤,又去看那個叔叔,還是去看那個男人,想起丁添語下午發給他的信息,圖片裡身着皮衣的男人握着咖啡杯,挑逗的笑着看對面睜圓眼睛的女孩。
他不死心繼續問,“真的?還見了誰?”
昭暮不動聲色看了眼他,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但又不想他知道和張融易調查他父親的事,便掩蓋住,“嗯,就去探望了張叔叔。”
晏仰輕咬牙,撒謊,為什麼要隐瞞不告訴他。
昭暮不想他再追問,便轉移話題,“你還沒說笑笑和南肖到底怎麼了?這次吵得很嚴重嗎?”笑笑偶爾會和南肖拌嘴吵架,但吵到驚動晏仰還是第一次。
“嗯,阿南叫我支招,你幫忙叫笑笑出來一下。”
這段時間忙着調查都顧不上笑笑,昭暮想了下問,“那他們是為什麼事吵架?”如果是方南肖犯了對不起笑笑的事,她絕不會亂勸和他們。
晏仰大概講述下,事情是裘笑笑朋友在一個女孩朋友圈裡看見方南肖和女孩親密的合照,笑笑立馬質問方南肖,他隻說是學校部門的師妹出去部門聚餐一起拍的,笑笑很生氣一直沒理他,隔了幾天出去吃飯竟然看見方南肖和那個女孩單獨吃飯,舉止親密。
裘笑笑一下子怒了,給了狗男女一人一巴掌甩袖離去,直接把方南肖拉黑不見面。
昭暮也怒了,無語氣笑,“方南肖他在幹嘛!”
瞧她反應那麼大,晏仰看過來,女孩顯然氣到了,一臉為裘笑笑打抱不平,他想了下方南肖的原話為他解釋。
“他說跟那女孩是誤會,隻是部門師妹。”
聽到這話,昭暮更氣雙手抱胸拉高聲調:“誰知道他真話還是假話!又親密合照又單獨吃飯的,我是笑笑我都不信沒有貓膩。”
“是嗎?”晏仰冷淡反問,那兩人單獨在咖啡廳,還撒謊隐瞞。
“晏仰,别因為他是你兄弟就随意偏袒,他這樣欺負笑笑,我可饒不了他。”女孩氣鼓鼓的雙手抱胸看他,嘴巴微微嘟起,像隻生氣的小海豚。
沉默半晌,等紅綠燈停下,晏仰看向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問:“如果我和别的女孩單獨吃飯你會這麼生氣嗎?”
“什麼?”
還在氣頭上的昭暮意料不到他忽然如此問,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她是為笑笑生氣,可如果他和别的女孩暧昧不清,轉念一想,現在隻是欺瞞他,過段時間查到真相說不定就散了,有什麼資格管他。
但是他對這段感情貌似很認真,一直騙他挺愧疚的,趁現在能抽身,要不要告訴。
昭暮張了張嘴猶豫着說:“晏仰,我——”
晏仰看着女孩表情從一開始氣鼓鼓到意味不明,不知在思考什麼再到吞吞吐吐。
真怕問出點什麼,他即時親昵握過她手,打斷她,“開玩笑,别氣了我們先吃飯,阿南不像這樣的人,我喊他出來你問問。”
昭暮點頭,手被包裹住才反應過來,事情尚未明朗,還是過段時間再說。
老火鍋餐館,快要過年店内裝點得紅紅火火,正宗的老銅鍋,上了不少菜,正是飯點,周圍食客不少。
昭暮一邊吃碗裡涮好的牛肉,一邊聽方南肖在那解釋,晏仰在旁邊夾毛肚給她,再把肉丸、蝦滑倒進番茄鍋。
她咽完一口牛肉,放下筷子問方南肖,“所以,你的意思是那隻是單純的大合照?”
“是啊,那許師妹不知為毛隻截取我們的發朋友圈。”方南肖撓撓頭,似是一臉不解。
“呵!”她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一旁晏仰給她撈了兩個蝦滑放在碟子上。
昭暮把蝦滑蘸了下醬油碟,繼續質問他,“那照片親密呢?怎麼說?”
“我也不知道啊,她突然腳滑倒我身上,我就扶她呗。”方南肖瞪大不大的眼睛,激動的攤開手掌。
“呵!”
她内心無語吐槽了下方南肖和那女孩,把另一個蝦滑蘸下晏仰喜歡的麻醬放他碗裡,想起又繼續說:“那和她單獨吃飯算什麼事?”
晏仰勾唇,愉悅的夾起來吃掉,對面的方南肖皺眉,洩氣的靠在軟椅上沮喪地說:“我就不該去,之前幫過她一些忙,她老想着吃飯答謝,我想着沒啥推不掉便去了,可我們也沒幹什麼。”
“沒幹什麼?那笑笑會這麼生氣?!”
“隻是單純吃飯,笑笑想多了,同她解釋也不聽。”
昭暮緊抿唇臉色微愠,氣得放下筷子瞪他,“呵!一個巴掌拍不響,方南肖。”
剛想再說些什麼,棕色小包裡的手機響起——
她打開皮包,取出手機看了眼,眼眸亮起,把手機屏那邊用大衣遮擋起身說了句,“等下,我接個電話。”說着便匆匆走出餐館外面安靜的角落。
在放土豆、海帶結進鍋裡的晏仰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她,剛不小心瞟到她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李警官。
晏仰拿着筷子停在半空中,微皺眉看在餐館門前接電話的女孩。
方南肖單手撐在桌上,喝了一口啤酒,看他,“阿仰,你在想什麼呢?”
晏仰舌頭在口腔滾了一下,放下筷子,斂下眼眸淡淡的說,“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