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收你10兩銀子,一會我會按草藥用量收費。”
安青絮走下台階,李城恭敬地引路,咽了口唾沫,他小心地問:“一顆草藥是……”
“兩錢。”
“咣當。”李城絆了一跤,迅速站起來,湊近安青絮,又礙于身份,慌忙退後,故作淡定地拱手抱拳,雙眼死死盯着地面,“神醫可否說錯了?是……是……兩千錢吧?”
雖然這麼問,可他話中帶有期待。
“兩千錢,都20兩了,我安青絮沒有那麼心黑,”她心虛地咳了兩聲,安慰自己從前種種都是原身咎由自取,“往後就按如此标準收費!”
李城嘴唇顫了顫,險些說不出話,走了三步,才磕磕巴巴地擠出一句:“好……好!”
安青絮由李城一路帶領,進入一條小巷,盡頭的人家,門上挂着白布,幾人圍在門前閑話,兩個小孩跑出門,身上系着孝帶。
“這是……”
李城抹了把淚,“親戚們都覺得我弟弟活不過今晚,棺材都打出來了,我不信邪,他才二十二。死了太可惜了。”
頑童不懂孝布的可怕,他們興奮地圍住李城,要他抱,安青絮進門後站在門前等李城安撫兩個小孩,一群聊閑話的親戚,把她從上到下掃了個遍。
“這不是‘神醫’嗎?怎麼,沒人拜你,自己出來找活啦?”
“你看她長得還行,攬的什麼活,還不準呢!”
“你們别亂說!安神醫是我請來給李志治病的!把這白布給我扔了!誰又挂上去的?我弟弟還沒死呢!”
李城拽下門框上的白布,扔到一邊,兩個孩子畏懼地跑進門。
“找他?你瘋了嗎?你家裡還有多少銀子?打棺材的錢都是湊的,還花冤枉錢請她看病?看病錢你後半輩子都還不上!”
“你們不要這麼說,神醫并未收錢,她發了善心,大家不要讓我難堪。”
“你糊塗嗎?你沒見齊将軍都将她的石像推到了?這不就說明她是個騙子嗎?你可别上她的當。”
“不是的,安神醫她答應地很痛快,你們難道沒有聽說,從前種種隻是神醫被奸人所害……”
“呸!她就騙你這種傻子!李志也許還有兩天活頭,讓她一治,今晚就得死!”
都是長輩,李城不願多言,但怕得罪了安青絮,橫着脖子犟了兩句,說不過一群中年婦女,被罵地臉紅脖子粗。
“不必為我争辯,先去看看李志。”
李城擔憂地瞄了一眼安青絮的表情,幸好,安青絮沒有一絲生氣,還願意給李志治病,李城松了一口氣。
李城将安青絮帶到屋内。一個男人躺在炕上,嘴唇幹裂,時不時抽搐。
安青絮将手指關節貼向男人,感受到了嚴重的燙。
也就是在身體接觸之時,她視野右下角,出現了兩行小字。
“熱射病中度。”
“所需治愈點:5。”
正好她帶了五顆草藥。
“去把這些草藥磨碎,用一隻碗盛來。”
李城一刻也不敢耽擱,帶到院中,搗藥的聲音響起,吸引來一衆親戚。
“好了!給您……”
安青絮接過碗,門口堵滿了看熱鬧的李家親戚,閑言碎語,蒼蠅般環繞在耳邊,光憑李城一己之力,堵不上他們的嘴。
挖起一坨草藥,想了想,安青絮将其塗抹在李志的下半張臉,以及脖子上。
草藥塗抹均勻的一刻,她感到一股神奇的力量在身體中蔓延。
她調動那股能量,分五次注入李志身體中,最後一絲力量離開指尖的刹那,混沌中的李志,居然睜開了眼。
“弟弟!李志!你醒了??”李城激動地撲過來。
“真醒了,睜眼了。”看熱鬧的親戚小聲議論。
安青絮心裡也是一驚,齊瓒的内傷痊愈并未給她多大的震撼,可親眼目睹一個高熱抽搐的人,體溫迅速下降,短時間轉醒,給了她實際的震撼。
“不可能吧?李家兄弟莫不是收了錢,替安青絮攬客呢?”
“一定是!這安青絮到現在都沒成親,誰知道她和李城什麼關系!”
“你們……!”李城笨嘴拙舌,臉都憋紅了也說不出罵人的話,幹脆給了說話的男人一拳。
男人鼻青臉腫,立刻放聲呼嚎:“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你敢為了相好的打你堂兄?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訓你和你和你這婊子!”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瞬間逼近。
男人的拳頭被一掌劈開,男人摔在地上,牙掉了半顆,甩出一攤血迹。
“齊瓒将軍麾下把總楊千在此!奉命請随營郎中回軍營談話,誰敢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