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昔蹭一下過去,一道瓜齑,一道山海兜,一道烤魚和一壺聞起來味道有些奇怪的奶,江聞昔伸手就想去碰拿到香噴噴的烤魚,被林南松一掌拍下,江聞昔撅嘴回頭,使着小性子看着林南松。
林南松假裝看不見那快可以挂油壺的嘴:“去洗手,然後去廚房拿碗筷。”
江聞昔這才發現,石桌上除了幾道菜,碗筷什麼的都沒有。
行吧,江聞昔乖覺的聽師兄吩咐,洗手拿碗筷。
“你怎麼下山來了?”林南松邊給江聞昔邊夾菜邊問。
江聞昔鼓起腮幫子,有些生氣:“你不想我來嗎?”
林南松看着江聞昔,溫和道:“好好說話。”
江聞昔頓時收起那小作勁,老老實實給師兄回話:“想出來玩,順便給你送藥,師娘說今年你又沒回去過年,身子又不好,怕你出事,所以讓我來看看。”
聽到江聞昔提起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兩位,林南松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畢竟那件事情确實自己忤逆師意,但聽到江聞昔說是師娘讓她下山的,這話怎麼聽都不太可信。
林南松盯着江聞昔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江聞昔後面幾句話:“師娘讓你下山給我送藥?”
江聞昔有一瞬的心虛,但仗着林南松一時間也不能去信師門,就梗着脖子道:“對啊,很奇怪嗎?”
林南松放下筷子,此時江聞昔還不知道一會即将發生什麼,還問林南松:“師兄你吃完了嗎?”
林南松微笑:“吃完了,你慢慢吃,要吃飽哦!”
江聞昔邊塞邊點頭,肯定要吃飽啊,自從遇到那群人自己就沒有好好好吃過飯,天天吃飯還要防着着防着那,累死了。
日曦城是一個水資源比較匮乏的地方,但每天日頭挂在天上的時間也比其他地方長,所以導緻他們這裡的瓜果都比較甜,但遺憾江聞昔下山時是暮春抵達日曦城時已經孟夏,剛種下的種子還未到豐收的季節,但若是江聞昔能呆到夏至,到那時嘗一嘗那鮮甜的瓜果犒勞一下味蕾也不失一樁美事。
眼下,,江聞昔終于能好好吃上一頓飯了,吃的那叫一個肚圓滾飽。
林南松看着撐的快要坐不住的江聞昔,輕聲道:“吃飽了?”
江聞昔拍拍自己的小肚子,一臉滿足:“吃飽了。”
林南松摸出不知從哪裡來的小棍子擺在桌上,細聲細語再次問道:“真是師娘叫你下山的?”
江聞昔瞥見桌上的小棍子,又偷瞄了一眼林南松的表情,發現林南松一臉嚴肅,隻好讪讪道:“是我自己跑下來的”,随後小嘴一别,觀察的林南松的神色又道:“我也是擔心你嘛,你和老王今年都沒回去......”
在林南松的瞪視下,江聞昔逐漸撤回即将脫口而出的不敬之詞。
林南松臉色不變,隻是道:“伸手。”
江聞昔看着師兄手裡的小木棍,一臉菜色的顫顫巍巍把手伸過去。
“啪”
小木棍揚起又落下,在林南松擡手的時候江聞昔就趕緊把眼睛閉上了,一點都看不得自己嬌嫩的手掌受刑。
等手上的觸感散去,江聞昔不可置信剛才那還沒有一捆草垛重的訓誡。
江聞昔又開心起來了,鼓起嘴輕吹一下掌心,她就知道師兄最疼她了。那成想,染坊還沒開起來,林南松聲音遙遙傳來。
“去廚房,打桶水,舉着一個時辰,這是你偷溜下山的還對我說謊的懲罰。”
江聞昔瞬間變臉,她就知道!師兄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過她!還等江聞昔行動,林南松冷酷無情的聲音又道:“你再不去,就多加一炷香。”
江聞昔終究是不情不願去了。
這邊好不容易把人護送回來,又累死累活解決了自己不在時堆積的事務後,終于能歇會回家找親親阿南的溫禦風剛出大門,就被幾個死皮賴臉的家夥纏上不得已隻能一起回去。
幾人說說笑笑進門,剛繞過前廳來到後面,就看見一個穿着牙绯色束裝的人影正紮着馬步舉着一桶水過頭頂,邊上還坐着翻閱書籍的林南松,安靜肅穆的氣氛讓剛還嬉鬧的幾人頓時噤聲。
溫禦風看了看林南松的臉色,一切如常,于是就大起膽子挨過去。
“阿南,今天事務堆積的有點多,所以下值晚了。”溫禦風解釋。
林南松擡眼,非常善解人意道:“沒事,廚房裡還溫着菜,你帶這幾位一起過去用點。”
說着便朝跟着溫禦風過來的幾位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雖然林南松一切如常,但溫禦風不敢觸黴頭,萬一說錯個什麼把火點着了,遭殃的還不是他。
跟着溫禦風回來有江聞昔熟識步斐然和蔣宇,也有兩個江聞昔不認識的,一個身上還穿着铠甲看起來十分粗犷,剛才一進門江聞昔就聽見了他的笑聲,另一個是穿着普通的布衣,眼角的皺紋十分深刻,看起來像是嚴肅公瑾之人。
溫禦風帶着人目不斜視路過江聞昔,但有的人就愛犯賤。
步斐然在路過江聞昔時忍不住又去挑撥人家:“難怪江姑娘武功高強,這才分開多久,馬步都紮上了。”
江聞昔閉上眼,不想去看那個小人得志的嘴臉。
步斐然見江聞昔不受刺激,嘴更加欠了,道:“就是不知姑娘是不是趕路太疲憊,這下盤看着并不是很穩。”
江聞昔刷一下睜開眼,頭頂上的水桶傾斜,馬上就要潑到步斐然身上,這時,一直沒有回頭的林南松背後好像長了眼睛似的。
“蹲好。”
清冷如玉的聲音傳過來,在步斐然一臉挑釁目光下,江聞昔咬牙切齒地重新紮好馬步,頭頂上的水桶正直得猶如一根直線。
挑釁了江聞昔,還沒遭到江聞昔報複的步斐然邁着輕快的步伐在江聞昔吃人的目光下,去廚房找溫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