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被聞人瑾宸一直盯着有些局促的江聞昔紅了臉,在聞人瑾宸期待的目光裡搖頭小聲道:“不可。”
被拒絕了的聞人瑾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聞昔,就像特别渴望得到獎勵的豹舅。
本打算硬下心腸的江聞昔還是沒頂住聞人瑾宸的直勾勾的眼神,點頭道:“就一小會兒……”
聞人瑾宸如願以償的擁住了想抱的人,兩人聽着對方的心跳,震如鼓鐘。
“朝朝……”
時間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訴說中,在忽然對視上就臉紅的氛圍中流逝掉了。
未時三刻已過,說好這個時間入宮的聞人瑾宸半點影子都沒看見。
早早等在宮裡的聞人璋懷疑:“他說幾時來?”
陳遼現下也不太确定了:“未時三刻?”
話音剛落,從未時三刻開始就插上香的香爐第三柱香燃盡,煙灰飄落。
聞人璋怒斥:“無信之人!”
“父皇為何大動肝火啊?”
姗姗來遲的聞人瑾宸剛踏進宮門,頗為好心情的問正在氣頭上的聞人璋。
聞人璋看見來人沉下臉:“你今早說是幾時到?現下又是什麼時辰了?君子重諾!你看看你現在還是一個君子所為嗎!”
哦,罪魁禍首是自己啊!
但聞人瑾宸毫無悔改之意,揣着袖子走到上午一直待着的桌子旁,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擱在桌子上:“路上買的,比不了禦膳房的手藝,但你可以嘗嘗鮮。”
差點被放鴿子的聞人璋并不打算吃他這一套,冷哼一聲又坐下來。
紫宸宮裡袅袅細煙從雕着南客的香爐裡蜿蜒升起。
剛還說自己不吃這一套的聞人璋此刻正挨着聞人瑾宸吃着他帶進來的酥瓊葉:“偶爾吃一吃還是不錯的。”
“說實話,你這玉環真的送你娘,你娘都不會看一眼的程度。”
見聞人瑾宸還在擺弄那玉連環,聞人璋忍不住再次點評。
聞人瑾宸淡淡道:“你要是覺得這酥瓊葉不夠塞牙縫的話,可以叫陳公公多送幾道點心上來。”
言外之意就是,怎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啧,孩子大了不好管啊!
聞人璋這樣想着又拿起了一片酥瓊葉,還真别說,雖然不似禦膳房出來的,但一樣酥脆,吃起來就像雪花聲似的。
晚上沒人陪吃飯的江聞昔打算自己吃一個暖鍋,再配上還沒喝完的屠蘇酒,賞着雪景,也不失為美事一樁。
但江聞昔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也低估了那釀了一整年的屠蘇酒,幾杯下肚,人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于是陪老子用到膳着急忙慌趕回來的聞人瑾宸獲得一隻醉醺醺的小雪貓。
“阿瑾?”
江聞昔睜着迷蒙的雙眼喚着過來扶起她的人。
“朝朝,你醉了”。
聞人瑾宸将人攬在懷裡,喉嚨上下滾動,莫名有些口幹。
“是嗎?我醉了?我說怎麼感覺這天地都在晃啊!”
江聞昔不安分的動來動去,掙紮着起來。
“朝朝今天興緻頗好啊!”
聞人瑾宸有些試探的問懷裡的醉鬼。
醉懵的江聞昔一聽,一手按在聞人瑾宸肩上借力,一手揪緊聞人瑾宸胸前的衣裳保持平衡,掙紮着起來了。
“高興啊!過年嘛!”
聞人瑾宸等了一會兒,見江聞昔沒有繼續說下去,忍不住好奇問:“隻是這樣?”
已經醉了江聞昔想出去還有什麼,于是非常肯定地重重點頭:“對!”
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麼的聞人瑾宸有些失落的擁緊懷裡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江聞昔沒有那麼鬧騰了,聞人瑾宸扶好她,打算叫侍女來替她洗漱時,這時才想起來,這院子是江聞昔臨時租借的,就雇了兩個做飯的婆子,一個灑掃庭院的跛腳漢子和一個看門的老頭。
既然這裡不方便,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把她帶回他的王府去?
“朝朝”
聞人瑾宸聲音發緊,低頭看向懷裡的人。
“嗯?”江聞昔下意識應他。
“我帶你回王府好不好?那裡有婢子幫你洗漱。”
狡猾的捕獵者總是以各種理由去誘惑獵物。
不知是不是後勁太大,江聞昔一直沒回出聲回應,聞人瑾宸再低頭看去時,江聞昔已經昏睡過去。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聞人瑾宸将人抱起,自言自語地和一個已經睡着了無法給出答案的人商量。
晚間風雪大,路上已經沒有人願意在外頭走了,一輛雍容華麗的馬車出現在寂靜中,車輪碾過已經被薄雪覆上的青石磚路,于雪中冒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