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處理之後,溫徹的腺體情況終于好了一些,疼痛感減輕許多,血絲和淤青卻沒有辦法,隻能等待時間慢慢消退。
溫徹臉色明顯和緩,他對清琳道謝,沒忘記自己揭開一片新的腺體紗布貼好。
清琳思考片刻,問:“需要将您的情況告訴總司嗎?”
“不用了,謝謝。”溫徹說,“我自己能處理好。”
夜裡收拾完,林淩祁和溫徹照舊分守床的兩端,氣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尴尬。
林淩祁隻知道自己把溫徹弄傷了,具體傷成什麼樣,清琳說溫徹要求保密,溫徹自己也不肯開口。
林淩祁一下從自诩優質Alpha淪為傷害伴侶的惡劣Alpha,一時有些蔫吧。
暖色的睡眠燈映在溫徹臉上,林淩祁偷偷瞧他,瞧見他垂落的發絲與緊抿的唇,Omega纖長的眉睫低垂着,陷在光腦屏幕中。
也許是被盯得久了,溫徹的眼睛終于從光腦屏上轉開,勻給林淩祁幾秒鐘。
林淩祁一時連話都忘了說,好一會才磕磕巴巴道:“那個……對不起。”
溫徹有些意外:“為什麼道歉?”
“把你弄傷了。”
溫徹眯起眼睛,好像林淩祁說的是什麼難懂的定律。
他終于将光腦的虛拟屏收起,對上林淩祁的目光:“沒有Alpha會為咬傷Omega道歉。”
林淩祁有點急了:“我樂意,你就說原不原諒吧。”
溫徹輕輕笑了。
林淩祁忽然被他弄得有點不好意思:“……笑話我?”
溫徹越過被子,坐在他身邊。
Omega混合了酒味的信息素先飄到林淩祁跟前,他低下眼睛不敢看,卻能感覺到自己正被溫徹注視着,端詳着,連輕微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不似那個相擁的夜晚,現在的溫徹醒着,體溫正常,也沒有流露出他刻意隐藏的脆弱。
好像相比于有些局促的林淩祁,他這個Omega才是主導局勢的一方。
“要不要試試不疼的标記方式?”溫徹說。
話很委婉,林淩祁卻紅了耳朵,眼一下瞪着溫徹。
他好不容易拉下臉道個歉,溫徹這是把他當什麼人了!
“不要嗎?”
林淩祁緊盯着他:“我在跟你道歉。”
溫徹望着他的眼神像是融化了,一點點柔和下來,他擡起手,林淩祁以為他會來解自己的衣服,可溫徹隻是幫忙整了整領子。
“你不該跟我說些什麼嗎?”林淩祁繼續追問。
“我應該說什麼?”
“你……”
林淩祁張口結舌。
“從沒有Alpha向我道歉,他們隻會用更多暴行掩蓋自己的錯誤。”溫徹說,“你想讓我給你什麼?”
林淩祁有種一拳打進棉花裡的無力感,他想安慰兩句,可溫徹說這些話時語氣都很平靜,溫徹隻是在陳述,而非把這些當作苦難在抱怨。
他和那些可惡的家夥不一樣。
林淩祁想這麼說,但用嘴說出來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呢?他做這一切不也是為了獲得溫徹信任,讓溫徹留在他身邊為他效力嗎?
他想要什麼?他希望溫徹放棄機甲核心研發專長,跟在他身邊,當他的專屬機甲師。可他如果真的這麼做了,無異于折斷溫徹的翅膀。
他今天的道歉究竟出于關心,還是攻心的懷柔?
猶豫許久,林淩祁小聲開口:“你能讓我親一下嗎?”
溫徹瞧着他,眼慢慢彎了下來:“這種問題就不用問了。”
林淩祁聞到花香,溫徹的發絲滑到他臉頰上,他甚至不記得閉眼睛,怔怔地瞧着溫徹近在咫尺的眉眼,看得有些呆了。
一個吻終于落在他唇上。
像是雪花,飄落、融化。
***
第二天醒來,林淩祁就收到了艾迪淩晨發來的傳訊。前方情形有變,第一軍團的星艦昨夜抵達了翠貝卡的軍用航空站。
林淩祁到基地時先看見了停在門口的十幾架高規格機甲,五顔六色的噴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樣高自由度的機甲一般隻有軍團内部的高級戰士才能進行定制,顯然來訪者身份不凡。
可憐的林淩祁從訪客通道遞交了準入申請,半小時後機器人才将他們領到主會議廳門前,基地内各科主任都在忙碌的會議之中,一切靜悄悄的,卻也因此更顯氣氛緊張。
“這是怎麼了?”林淩祁問艾迪。
艾迪悄聲耳語:“基地昨天中午就封鎖了消息,說是進入應急狀态,咱們總務處的工作都被暫時擱置了。”
林淩祁望着面前高達天頂的晶體隔膜就是這東西把各種空間裡的聲音隔絕開,沒有受到邀請的訪客也無法入内,比如林淩祁。
他伸手碰了一下,果不其然被彈開了。
林淩祁有些無語。
眼下的情況他明顯能幫上忙,第一軍團他熟得不要再熟了,老一輩是看着他長大的叔叔伯伯,新一輩是他的同學玩伴。
珀西到底怎麼想的,這時候把他林淩祁鎖在外面?!
林淩祁:“這兒有隔膜,直接撕開能行嗎?”
“會引發警報的,輕則進監察團,重則……嗯。”艾迪連連搖頭,“我們還是向珀西将軍提交申請吧。”
“等不了了。”林淩祁說完,就要上手破拆。
晶體隔膜卻在此時散出光,掃描過林淩祁的虹膜,發出機械電子音。
【身份識别成功,第一軍團遠征突擊α隊隊長林淩祁,通行準入,歡迎您的到來】
這不是駐軍基地的晶體隔膜,而是第一軍團帶來的東西。
裡面第三星區駐軍已經弱勢到被外來者騎在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