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玩家不可置信的聲音此起彼伏,聽了一會兒大家的說辭,隋舟總結出來他們驚訝的原因——他們一直都有一個夜晚很危險的共識——玩家在夜裡死亡這件事很常見,但是不正常的是,夜晚死的不是玩家,而是……NPC。
隋舟上前檢查眼前的屍體。之所以一眼就知道死者不是玩家,是因為這句屍體屬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但是他并不能确定這是否是他們八人孩子中的一個。隻見屍體的脖子上有一圈深紅印記,顯然是被什麼勒住了脖子,但經過檢查,隋舟很快認定這并不是緻命傷,孩子臉色烏青,整個頭像是浸泡在水裡過似的,他真正死因是溺水,通過屍體僵硬程度和屍斑判斷,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
此時大部分人都站在盥洗室門外圍觀,進入盥洗室裡面的隻有三個人,分别是儒雅男、西裝男和隋舟,那西裝男看他自然檢查屍體的模樣,淡淡說到:“你膽子很大,參加過很多副本了?”
隋舟來了這裡雖然情緒一直很穩定,但是卻極少表現自己,所以在其他人眼裡,他要麼就是參加過一兩次雖然已适應遊戲但沒什麼主見的老白玩家,要麼就是城府極深的資深玩家。西裝男這話顯然是對他的試探。隋舟擡頭看向那西裝男,隻見他一雙眼卻深邃冷漠,高大的身材極具壓迫感。隋舟繼續埋頭檢查,檢查完後才起身看了自己沾了鮮血的手一眼,他再擡頭的時候,卻是換了一副模樣——臉色發白,嘴唇發抖,隋舟咽了咽口水極度害怕的樣子:“我……我其實很害怕……我就是反應慢……”說着他低頭又看了一眼屍體,這一眼仿佛要了他的命一般,他腳步懸浮的走了幾步剛好走到男人身後,他一把拉住男人衣角:“太害怕了,我們出去吧。”
男人皺眉看向眼前的人,看他臉色完全不像是演的,可是剛才冷靜檢查屍體,也是真的。難道真像他說的反應慢?
“你不出去,那我先走了。”隋舟說完松開扯着的男人的西服,步履不穩的走了出去。
男人看着随舟離開的背影,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深色西裝上有一塊深色的印記——是隋舟手上的血迹。
男人:“……”
而這時候,也蹲下認真看着屍體的儒雅男,突然猶豫着開口:“這孩子……這好像是薛燥的那個孩子!”
“薛燥?”圍觀人反問:“誰是薛燥”。
“就是那個脾氣很暴躁的鴨舌帽男人。”儒雅男說:“他住我隔壁,我看到門上名牌。”
“啊……”
“他人呢?他怎麼不在?”
這會兒,除了鴨舌帽男薛燥以外的玩家全部在這裡了,并且他負責的孩子死亡在這裡,他本人卻還沒有出現,大家頓時心中生出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他不會出事了吧?”眼鏡女有些擔心的問。
儒雅男說:“那我們去他房間看看。”
一行人轉移到了薛燥房間前面,他的房間虛掩着,隋舟剛走到門口就神色一變,因為他已經聞到從裡面傳出來的濃烈的血腥味,大家立即将門打開,門後的景象确實讓當場的衆人驚吓到呆愣在了原地。
随舟這次沒有上前,隻是和人群站在一起遠遠查看了一下,隻見薛燥上身赤-裸,衣服被脫下整齊的疊放在旁邊,如今已是被地上流淌的鮮血染紅,而他的心髒位置被挖了一個洞,而心髒被挖出放在衣服上,可奇怪的是那心髒被破壞過,留下一小塊不規則的破壞印記。可讓隋舟在意的是,薛燥的屍體脖子上也有一圈紅色的勒痕,也并非緻命傷。
眼前的屍體和剛才那兒童的屍體有着巨大的不同,可不同中卻夾着這一點小小的相同。
為什麼?
這令隋舟感到了一絲詭異的不和諧之感……
“走吧。”儒雅男提議:“别忘了昨夜護士長說的規則,集體活動必須參加,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帶孩子去食堂。”
“屍體不管嗎?”新人女顯然很害怕,躲在最後也不敢看,輕聲問了一句。
儒雅男一愣,旋即說道:“不用管,規則自會處理。”
規則,規則,隋舟已經聽到很多次規則這個詞……看來在這裡,規則二字應當是相當重要。
離開的時候,隋舟從西裝男旁邊經過,男人迅速側了側身,生害怕被他碰到。
隋舟皺眉,這才發現他已經脫掉外套,現在隻穿着襯衣和馬甲。發現的還挺快……隋舟不禁給眼前的人打上了反應靈敏以及對人的不信任度很高的标簽。
一行人早上去出事現場的時候都很默契的沒有叫醒孩子,現在各自回到卧室領上孩子後,都準時到達了食堂,除了那個西裝男一個人前來。
“你孩子呢?”西裝男旁邊坐着正是眼鏡女,她好心提醒到:“昨天規則說,除了睡覺和治療,其他時間都要帶上孩子的。”
西裝男眼皮都沒擡一下,随口回答:“他啊,還在睡覺,叫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