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人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妹妹給抓走的,還把他打得隻剩下半口氣扔到了亂葬崗。
要不是他命大,又遇着個好心人,可能都已經屍骨無存了。
可他怎麼會在這裡?
“是你認識的人嗎?”蒼耳問。
“快跑!”他小聲提醒,擔心蒼耳沒聽到,又推了推她的手。
妹妹跑不了,但蒼耳可以。
蒼耳不明所以:“為何要跑?”
蒼耳的聲音并未遮掩,讓走過來的任嘯和跟在他身後的小厮們聽得清清楚楚。
“對呀,為何要跑?”任嘯走到兩人面前,對着蒼耳擺了一個自認為很潇灑的姿勢。
肆意的、充滿欲望的目光從頭到腳細細打量,掃視着她的每一寸肌膚,像是在看某種玩物,又像是在看牲畜,就是不像在看一個人。
毫無疑問,這是他見過的女人當中,最美的一個。
這樣美的絕色,就該被收近他的後院。
無視掉白術,任嘯□□着湊近蒼耳的身邊,在她的臉頰旁邊嗅了嗅,又舔了舔嘴唇,目光中滿是惡心的殘虐與性-欲。
“小美人,你是要自己跟我走,還是我帶你走。”
如果識趣點,乖乖跟着他走,将他伺候得高興了,他倒是可以給她個貴妾的身份,寵在掌心。
如果不識趣了,那就隻能強行帶走,當做玩物了。
一年前,在這個人的面前,他沒能護住妹妹。
一年後,同樣是在這個人面前,他什麼都做不到,誰也保護不了。
過去的記憶和此刻的畫面重疊在了一起。
白術把蒼耳拽在身後,垂下的眼裡閃過一絲怨恨,再擡起臉來時,卻是一臉狗腿的笑。
他擋在了她的面前,一邊卑微讨好賠笑,一邊悄悄用手背拍着蒼耳的手,不斷暗示她快跑。
蒼耳不是一般的女孩,她跑得掉。
至于自己,長得又不好看,最多就是被打一頓。
蒼耳看着白術窩囊的樣子,怒其不争。
腦海裡忽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呆立在原地。
白術的小動作被任嘯看在眼裡,讓人覺得十分礙眼,他冷冷一笑,沖着自己的小厮使了個眼神。
幾個壯漢将白術從蒼耳身邊拉走,團團圍住。
周圍無一看熱鬧的人。
新縣令上任以來,貪贓枉法,中飽私囊,利益熏心,以權謀私,冤假錯案不知判了多少。
而他這個獨子,生性殘暴,嗜好淫樂,強搶民女是常有的事,半年來,不知有多少姑娘慘遭毒手,命喪黃泉。
誰都不敢上前來觸這個黴頭,見此場景,都遠遠躲開。
饅頭大的拳頭落在白術的小腹,他的身體驟然一抽,痛得連慘叫也喊不出來,整個人弓成蝦子。
緊接着,一隻腳狠狠地踹在白術的身上,讓他重重摔倒在地。
這還沒完,幾個小厮将他團團圍住,一陣拳打腳踢。
白術一臉痛苦和無力地蜷縮着身體,抱着腦袋。
鼻腔一陣熱流湧出,口腔裡也充滿了鐵鏽味。
透過人群中的縫隙,白術看到蒼耳站在原地,眼睫下垂,一雙眼睛毫無情緒波動地看着他。
少女的眼底,滿是淡漠,宛如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一股委屈湧上心頭,白術眼眶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還看到,任嘯走到她的旁邊,而她卻沒有阻止的動作。
所以,她找到了新的食物了嗎?
白術的心一揪,一沉。
眼淚和血污糊了滿臉,嘴角流出血來。
失落,憤怒,仇恨,自我厭棄幾乎将他的五髒六腑籠罩。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在自以為是什麼。
他以為自己對蒼耳來說,應該是特殊的存在。
原來,自己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啊。
……
淡淡的腥甜傳入鼻腔,這是白術的味道。
蒼耳耷拉着眼皮,蝶翼般的睫毛遮住了她陰郁的眼神。
她對白術的表現,很失望。
可這種失望從何而來,她不得而知。
任嘯見蒼耳沒有上前阻止,沒有反抗怒罵,以為她是吓傻了。
“不必害怕,隻要你願意跟着我,這些人以後都聽你的,在整個鎮安縣,以後你就是橫着走,也沒人敢說你半點不是。
要是把我伺候好了,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任嘯的視線放肆地在蒼耳身上掃視着,越看,他越是滿意,越是喜歡。
尤其是這雙柔弱易折的細白脖頸。
一想到今晚被翻紅浪的畫面,他腹下就湧上來一股熱感。
蒼耳長長的睫毛微垂,将她眼底的神色遮掩。
見蒼耳沉默,任嘯權當她是默認了。
女人嘛……羞怯是正常的,尤其是這樣的良家子。
任嘯伸出手臂摟住蒼耳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懷裡帶,嘲諷地指着挨打的白術道:“你看,他像不像狗。”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蒼耳側過臉,擡眼直視任嘯,瑩潤的唇瓣輕啟,語氣低沉:“可就算是狗,他也是我的狗。你沒聽說過,打狗也要看主人嗎?”
任嘯愣了一下,随即惡劣地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真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美,又這麼有趣的小美人兒。”
“是嗎?”蒼耳剔透的棕色眼眸漸漸染上一抹血色,嘴角也跟着緩緩勾起一抹淺笑:“我看你好像很喜歡我的脖子,真巧,我也是。”
任嘯在對上一雙猩紅的眼眸時,笑聲卡在了喉嚨,眼睛裡的色-欲被恐懼所取代,冷汗順着臉頰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