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吧。”程栩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把他手裡的衣服接過後,就走進了貓診室。
沈楸渝也跟上去彙報情況:“我在地下車庫發現它的,當時它趴在輪胎上,我沒發現它受傷了,結果還讓它自己跳下來......”
“嗯,這不怪你,而且我覺得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就已經很棒了。”
程栩是除家人以外,唯一一個知道他害怕貓的人。
要是換成高三的時候,程栩八成會嘲諷他一番,沒想到今天卻是在誇他。
沈楸渝看向正在給貓做檢查的程栩,發現他在戴上口罩穿上白大褂之後,完全沒有平常那種吊兒郎當的氣質。目光認真,眉眼深邃,反而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文濤,你先去帶它拍個片子。”
旁邊的助理把貓抱走,沈楸渝也想跟上去,卻被程栩攔住。
“你在這休息會兒吧,看你臉紅的,我先去工作。”程栩捏緊口罩,對着他眉眼一彎。
“我這是......诶?”還沒等沈楸渝說完,他的懷裡就被塞了件衣服,是程栩上午穿過的那件,乍眼看去,真的很像公司的保安服。
屋子裡頓時就剩下沈楸渝一個人了,風聲蕭蕭而過,他看向手中的衣服,心裡莫名發空。
沈楸渝覺得是自己在擔心小貓的安危才會這樣,但更深層次的原因,就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總之就是很奇妙。
自打他來到D市,幾乎每天都能遇到程栩,雖然與高中時期不同,倆人有了工作,不能時刻拌嘴互怼,但每次和程栩相遇時的感覺卻是大差不差的。
高三時期,他總是把程栩當做“病毒”看待,還是某鳥壁紙類型的,甩都甩不掉,但是現在,沈楸渝卻覺得這位“病毒”同桌還是有點意思的。
想着想着,沈楸渝就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他弄開程栩的衣服,馬上就聞到一股清新的肥皂味。
他遲疑幾秒,還是将衣服披在肩上。白天的時候,他并沒有聞到這種味道。
一種可能是程栩噴香水,第二種則是程栩上午嫌棄他,洗過一遍衣服。
沈楸渝覺得是第二種,畢竟他曾親眼見到過程栩把别人摸過的水筆用濕紙巾擦了好幾遍。
想到這裡,沈楸渝又将衣服扯下來,自己能忍就忍,他不想給别人添麻煩。
這時,程栩拿着X光片推門而入,“情況......你不冷嗎?”
“我不冷。”沈楸渝将衣服放在椅子上,“你可以救活它嗎?”
程栩似乎是沒在意他的動作,隻是向他展示片子,同時神情嚴肅地說:“右後腿的胫骨和跖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斷裂,同時還有軟組織損傷。另外,這貓還有貓瘟。”
沈楸渝不是很了解這些,但是看程栩的表情就知道小貓的情況并不是很好。
“我會盡最大努力的,就算天塌下來了......”
程栩轉過頭,目光堅定地看向他,“也有我的臉頂着。”
沈楸渝閉上眼睛,無視這張能頂住天的絕世大厚臉皮,微笑地開口:“你快去給貓治病,好嗎?”
“好的!”
就這樣,沈楸渝坐在椅子上等到半夜十二點多,中間他還眯瞪了會,醒來之後又打了幾個噴嚏。
一段時間過後,程栩終于回來,說手術很順利,不過還需要再觀察幾天。
沈楸渝向程栩道謝,程栩也很正式地向他回應不客氣。
結果下一秒氣氛就變了,程栩在他旁邊慢慢坐下,用挑逗的語氣問:“你怎麼會來我這裡,我記得有家寵物醫院離你的公司更近。”
“去那家醫院要多等四個紅綠燈。”沈楸渝如實回答。
程栩躲開他的目光,望向天花闆,“......行吧,你真是救貓心切啊。”
沈楸渝繼續看着程栩,發現他眼底有些烏青色,眼神裡也透露出幾分疲态。
“你每天都要工作到這個點嗎?”
“其實是中午十二點晚八點的,但是做這行加班是避免不了的,我早就習慣了。不過,我已經跟院長商量過好,下周一我就可以早九晚五啦。”
沈楸渝想起他曾經對程栩說過作息的問題,于是問:“是因為我嗎?”
程栩撇撇嘴,“沈少爺,你可别多想,我是為我自己。”
“這樣我就可以極限熬夜了,有種和閻王單挑的感覺,挺刺激的。”
沈楸渝渾身的氣血開始翻湧,“熬夜對身體有很大害處,你看看每年因為熬夜猝死的人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