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程栩是真的不害怕,都這時候了還在喝飲料。
電影播放過半,沈楸渝就想和程栩握手一起看,所以,他二話不說,直接抓住程栩的手。
很涼。
“我去!”程栩小聲驚道,轉頭看向他,“害怕啦?”
“嗯。不過你的手為什麼這麼涼?”
“飲料是冰的,空調也很涼。”
沈楸渝偏過身子輕輕抱住程栩,“我幫你暖暖。”
雖然電影逐漸步入高潮,恐怖詭異的氣氛不斷加深,但沈楸渝卻感到很安心,尤其是程栩這狀态,一聲不吭,氣定神閑,還經常在鬼魂突臉的時候幫他擋住眼睛。
沈楸渝決定以後也要找幾部恐怖電影看,來把自己鍛煉成和程栩一樣的膽量。
電影結束後,直到全場燈光亮起,沈楸渝才敢從程栩的懷裡出來。
“看給你吓得。”
“你沒事?”
程栩用手撥了撥劉海,“我是誰,當然沒事,我們走吧!”
沈楸渝點頭,然後拿好垃圾袋,卻聽到“噗通”的聲響。
他轉過頭,看到程栩手扶前座椅背,單膝跪倒地上。
“被地毯絆的。”程栩站起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正當沈楸渝想彎腰去看看是哪塊地毯時,卻被程栩迅速牽起手離開。
沈楸渝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于是問:“你不會是吓得腿軟了吧?”
“才沒有!我小時候半夜敢去墳地裡玩過家家,這個電影對我來說簡直是個小卡拉米。”
“墳地過家家......行吧。”
沈楸渝覺得這是程栩能幹出來的事,所以就沒繼續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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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毫無半分月色,卧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淩晨兩點半,沈楸渝還是沒睡着,他從程栩懷裡抽出發麻的手臂,卻被再次拽了回去。
“還沒睡?”
程栩沒說話,而又往他這邊貼緊,即使開着空調,沈楸渝還是覺得悶熱。
他想推開一點距離,剛把手放在程栩的胸膛上,就感覺到上面的潮濕。
“不舒服嗎?”
“沒有。”程栩的語氣很平靜,不像是生病,但以防萬一,沈楸渝還是摸了摸程栩的額頭。
既然沒發燒,那就是因為别的事情,他突然想到了程栩在電影院單膝跪地的場景。
“喲,害怕啦?”
“才不是呢。”程栩雖嘴上狡辯着,但身體還是一個勁地往他這邊貼。
沈楸渝來了興趣,開始逗程栩:“你敢不敢自己單獨睡?”
“不行,咱倆早就說好,除特殊情況外,必須要一起睡!”
“你果然是在害怕。诶,你還記不記得電影裡,有個紅衣女鬼站在主角的床頭......”
“哎呀呀,你别說啦——”
程栩抱他抱得越來越緊,比502強力膠還粘。
沈楸渝慢慢撫摸程栩的背,接着親了好幾口,“什麼嘛,裡面沒有紅衣女鬼,原來你根本沒看全。”
“靠,你怎麼又耍我。”
程栩像是報複似的,狠狠回親幾下,才如實回答:“其實我全程都在聽聲音。”
怪不得隻在有尖叫聲的時候他才會被程栩遮住眼睛。
“你之前跟我講鬼故事的時候挺高興的啊。”
“唉,今時不同往日。”
“那你小時候的墳頭過家家,是真的嗎?”
“一半真。”
真相是程栩不想寫作業,還趁程志剛睡覺時拿打火機燎腿毛,程志剛被燎得疼醒,和李媛滿村追着程栩打。
晚上,程栩不敢回家,隻好躲到人煙稀少的墳地裡找家裡的長輩們訴苦,但因為月黑風高看不清,找成别家的墳,還把貢品全炫光。
接着,他又找到一個棍和一個碗(其實是雨天沖出來的不知名腿骨和頭骨),在人家墳前裝和尚敲木魚,直接引來旁邊看墳的大爺。
結果可想而知,程栩在爸媽的混合雙打下差點去往兒童天堂,被揍得一度認為爸媽是霍元甲和葉問轉世,他在家躺了一個星期沒去學校,同村的孩子們都以看望的名義過來笑話他,尤其是陳瑞鑫,坐炕頭嗑着瓜子笑話他。
後來,程志剛李媛看他能下床活動,迅速地把他拎到墳地裡給人家磕頭認錯。從那以後,程栩就成為看墳老大爺的重點盤查對象。
沈楸渝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個可比恐怖電影有趣得多。
“你能再給我講講嗎?”
“行,不過你要抱我。”
“我這不是在抱着你嘛。”
程栩将頭貼在他的臂彎裡,小聲地說:“你不覺得這個卧室有點大嗎?”
話落,沈楸渝感覺背後有涼風吹過,他掐了一把程栩,說:“别自己吓自己。”
“哦......”
沒過多久,沈楸渝的心裡就開始打顫,他也開始朝程栩那邊挪動,倆人抱來抱去最後隻占了雙人床的一半。
“我想去廁所。”
“憋着。”
“哎呀,渝寶你陪我去嘛!”程栩不停地捏他的耳垂。
沈楸渝坐起身,程栩依舊貼在他身上,反而弄得他站不起來。
“程小狗,你這個樣子,我也抱不動你啊。”
就這樣,沈楸渝一邊哄着一邊牽程栩的手去廁所,完事之後,倆人又在床前停下腳步。
“有點冷。”
程栩在輕輕撓他的手心,酥癢的感覺讓沈楸渝直接調轉方向去往客房。
不僅如此,倆人還把狗窩和貓窩端了上去,氣得一零在屋裡來回轉圈。
單人床上,程栩拉起被子,舒舒服服地和沈楸渝裹在一個被窩裡,閉眼前還看了眼床下的怨種貓狗。
“這是你們的職責。”
“汪汪汪汪!”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