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禦天敵第一次來我家砸了我五百塊的香水。
威震天第一次來我家燒了我半個小客廳。
我咬牙切齒的指着威震天罵:“你們塞伯坦人一個個的是真他流水線的爐渣。”
越想越氣,都他娘的是我克星,我家招你們惹你們了?!
塞伯坦髒話罵的很不得勁,但讓威震天一秒紅溫的效果是真的好,即使是被體型大他無數倍的面面壓在爪子下,他也不肯低頭。
“你個愚蠢的家夥!為他出氣?你以為那個爐渣在乖乖做你的寵物!他會殺了你,就像他殺了十三天元那樣!”
02.
被巨大貓爪摁着頭雕,威震天死死盯着坐在人類肩膀上、看他就像在看一隻機械蟲子的禦天敵,一字一句說道:“而在殺死你之前,他會利用你,讓你覺得你非他不可。等他确定得到你的信任後,你離死就隻有一步之遙了。”
禦天敵帶着幾分譏笑望着威震天亮度驚人的光學鏡,意味不明地說道:“你知道的很多嘛,礦工小子。看來成為至高守衛的頭兒之後,你學到了很多東西。”
禦天敵用語焉不詳的話混淆他,故意讓威震天以為自己是被他手撕過的倒黴蛋,他太想看看這群爐渣看到他胸口的領導模塊後會有什麼反應了。
果不其然,威震天幾乎無法抑制他的憤怒,面面的爪子都快控制不住他了。他對着禦天敵嘶吼,咆哮着要撕爛叛徒的發聲器,讓他這個假領袖再一次地不得好死。
成為霸天虎的領袖後,哪怕是擎天柱也不會再讓威震天有多餘的情感波動,但禦天敵——這個毀了他的生活和信仰的叛徒、冒牌領袖不一樣。
禦天敵直白明了的羞辱讓威震天憤怒,暗含着諷刺的誇獎更令他作嘔。
03.
艾麗塔和B沒說什麼,但從他們注視禦天敵的發亮的光學鏡來看,這沒說出來的恐怕比說出來的更難聽。
礦井下嚴苛的等級制度,讓所有機子隻能像追着能量塊的機械鹿一樣,追着遙不可及的目标麻木生活,變形齒輪被挖走的他們是鐵堡的最底層,無法變形的他們備受歧視,然而那些痛苦的過往都是在禦天敵的統治下帶來的,目的僅僅是為了維護他國王般奢靡無度的生活,作為受害者怎麼可能一丁點兒的怨氣都沒有?
04.
“那管我屁事?幹嘛要燒我家?!我又沒招惹你們!!”
我咬牙切齒說道:“你們受過的苦跟我有什麼關系?沒有吧,我還沒要求你們賠償我呢!”
現在的塞伯坦有礦工也是勘察挖掘重金屬的,嚴格執行塞伯坦勞動法,但凡有一個違反法條的,震天尊就先讓他飛起來,怎麼着,平行宇宙的鍋還得往我們這扔?
看看我可憐的小客廳!看看我那面焦黑的牆!看看我那個燒糊的沙發!向我道歉啊你們這群混蛋!
05.
自從與五面怪的戰争結束後,十三天元退休了在塞伯坦活蹦亂跳,時不時還集體到宇宙浪一把,可苦了給天元們偉岸形象做公關的工作人員。
畢竟誰也想不到戰争天元生活裡其實是個需要兄姐們照顧的生活廢;謊言之神是經常逃避公務、愛蹭兄長們高純喝的不弱于撷天萃的酒蒙子;意外得知自己在别的宇宙其實是五面怪制造者的無常天,至今接受不了喜當爹的事實,一提起來不是自閉、就是指着已經被翻爛的地球資料哀嚎“它毀謗我!它毀謗我啊!”等等……
偶爾禦天敵得緊急公關一下,從堆積如山的公務裡抽出時間開個發布會之類的,整個機子的機體光亮度都降低不少。
能量河流更沒斷絕過,能量是不缺了,但帶來的問題也很顯著;戰後由于五面怪的退敗,導緻地表的機械生物失去制約、數量快速增長,占據了大部分未來城市的開發區域。為如何解決這件事情,議會已經吵過不少回了。
更重要的是,自從禦天敵成為領袖後,明面上塞伯坦欣欣向榮一片光明,實際上還有反對派在暗中活動,認為領袖這個存在應該随着十三天元的退位而結束,禦天敵不該也不配成為領袖,哪怕領導模塊承認了他也不行。
甚至還有搞刺殺的,我也被連帶着刺殺過幾回:)
跟五面怪打仗的時候這些反動派為什麼不出來跟它們幹仗呢,是因為打不過嗎:)
過河拆橋真是有一套,更沒想到的是這個星球上居然有禦天敵還小人的小人,真是可怕。
種種問題壓下來,禦天敵這十個循環的領袖當的是度日如年,每個日循環跟陀螺似的團團轉,早上一睜開光學鏡就跟死了半截似的問我“親愛的,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打工的和老闆的區别:打工的混不下去可以跳槽,老闆混不下去隻有跳樓,禦天敵天天跟佟湘玉附體似的跟我叨叨,都快愁出抑郁症了——不知道塞伯坦人會不會得抑郁症——就差一跳解千愁了。
萬萬沒想到啊,我帶禦天敵來地球休假就是想讓他也散散芯,早知道會遇上這幾個,還不如在塞伯坦繼續上班呢。
06.
“你是智慧生物,卻沒有正常的情感嗎?”
被抹了貓條一起扔進貓窩的艾麗塔對着雙手環胸俯視他們的人類質問道:“禦天敵犯下的錯誤,我想你應該可以聽得明白,他是徹頭徹尾的叛徒!
但你依然選擇維護他,是因為他是能取悅你的合格的寵物嗎?”
艾麗塔逃不出貓窩,一旦她有向外離開的動作,沒有神智的巨大的長毛怪物就會執行人類下達的指令,将她拖回。
禦天敵不用想,他肯定樂意看他們受苦,那她隻能選擇跟能随手就可以處理他們的人類交流、勸說人類迷途知返。
07.
心情有點複雜。
我其實聽明白了,鬧了半天這四個是原電影的四人組,不是我們這個宇宙的,原來是我沒認出來。
對艾麗塔的說法我一言難盡,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告訴她我肩膀上的禦天敵和他們認識的禦天敵其實是兩個機子。
這時候說我是禦天敵的伴侶……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點丢臉,好像會被嘲笑眼光不太行的樣子。
不等我開口,禦天敵就打斷了艾麗塔,并借着我的手臂滑到我手腕上,殘缺的機翼一抖一抖的,我連忙張開手托住禦天敵。
“看來我錯了,你們抓住機會成了人上人,也還是沒長進,”禦天敵坐在我手心,抱住我套着手套的拇指猛親了一口,又俯下機體,笑着對在面面爪子下的幾個說刻薄話,“寵物?我們是伴侶,知道什麼叫異族伴侶嗎?
哦,抱歉,我應該明白你們不清楚這種事,畢竟礦井下長大的礦工是挺沒見識的。”
08.
艾麗塔一口一個寵物,聽得禦天敵忍不住翻光學鏡。
幾個還沒過磨合期的小鬼,他們可是正經伴侶!塞伯坦多的是有異族伴侶的機子,大驚小怪什麼?真是沒眼界。
09.
我沉默了。
我尋思着,當領袖是得有多憋屈啊,這給孩子都快憋成變态了。
下面威震天破防了,氣得聲音都在抖。
什麼無恥叛徒,該死的爐渣,罵完禦天敵還罵我,罵了半天我就聽清一句跟叛徒苟合的愚蠢生物,可憐的同伴們試圖阻止他,然而他們根本攔不住他那張連珠炮似的嘴。
然後威震天還用三管火炮試圖打我,三個打火機火苗大的小火球直直朝我眼上飛,在我眨眼時撞到睫毛上瞬間消散了。
???!!!
“你罵我,還動手?”
反了你了!!!
10.
“yue——!!!”
面面縮在貓窩裡,兩隻爪爪搭在鼻子上死都不肯出來,也沒管翻出貓窩的三個小磨牙棒。
他們的機體上還殘留着貓條的腥味,這讓擎天柱都忍不住皺眉。當他們跑到人類所在的房間後,一股沖天的刺激性氣體通過換氣系統,差點将他們的腦模塊沖擊到失靈。
B嘔了一聲,差點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