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好消息,沒死。
壞消息,還不如死了。
我覺得,如果每個來到塞伯坦的外星人都是我這種待遇的話,那這破地兒大概率是已經被它的鄰星給集體拉黑了。
這跟某個噶腰子園區有什麼區别,合着外星也有這種業務是嗎?
我睜着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則是正在和我對視。
是不是感覺這話抽象到一定地步了?
那用具體的語言來形容,就是我另外一隻眼的眼球,它被完整的浸泡在一個充滿藍色液體的裝置裡,而我本人正在看着它。
眼球的上方就是我的大腦,我的一部分神經将它們連接在一起,也不知道五面怪是怎麼保持的,完全沒有供血不足的樣子,一直是健康的淡粉色。
□□彈彈像份即将要下鍋的腦花。
講地獄笑話講到自己身上也是沒誰了,其他人做得到嗎【夜神月式攤手.jpg】?
不要問我為什麼要用文字而不是動作,問就是手也沒了。
我的另一個眼球也驚奇的保持着視覺,不是很明白這是怎麼做到的,能清楚的看到我現在整個身體就剩下一個腦袋算是比較完整的,其他已經全部拆成散件了。
所以說,這跟某個噶腰子園區到底有什麼區别啊?
02.
另一邊,五面怪的最高指揮官正把玩着一條紅繩。
這是逃脫的四足有機生物留下的,在它和那個有智慧的有機生物被送到母艦上後、被分開關押期間,它咬傷了看押它的士兵并且把它們一一吞食,救援趕到後才發現,那些被看押的士兵已經被吃到不剩什麼了。
而那個四足行走的有機生物,體型居然變得異常龐大,大到占據了囚籠一大半的空間,幾乎與母艦頂闆等高,口器中竟然出現了類似五面怪種族才會有的觸肢。被攻擊後它扭過頭顱,嘶鳴着張開分裂的血口,将口器中的觸肢噴出,又将兩個士兵卷走吞食後,咆哮着沖撞開母艦的防禦屏障,直接從母艦上跳下地面逃離,對身後的攻擊視若無睹。
而這根紅色的植物纖維編織的線狀物,就是被激光射中後所留下的東西,上面還挂着一顆色彩極為醒目的美麗晶體。
“罷了,那個生物沒有智慧,不是我們所需要的,即使抓住它也是白費功夫,逃走就逃走吧。”指揮官話題一轉,向身旁的五面怪科學家詢問,“實驗進行的如何?那樣完美的有機實驗體,絕對不能毀壞。”
那是一個腦袋巨大而身體萎縮成一小團的五面怪,觸手反倒極為細長。遠遠看去,像插在土豆上煮軟的意大利面(青醬版本)。
——不過樣子比意大利面可惡心多了,是端上餐桌讓客人看到後能提着菜刀追廚子三條街的程度。
它用呼隆呼隆的聲音回話:“順利至極,我已經成功将實驗體分解,解析出了它們的結構功能,之後我會将它重新改造組裝,查看實驗體是否能再次成功運行。”
“非常好。”
“它們對創造者抱有殺意,尚不明确是群體性的行為還是個體性的,”五面怪的科學家反而不那麼高興,它将自己的觸手卷成一團,歎息着說道:“而且無法審訊出它的母星定位在哪個坐标,這太遺憾了。”
03.
那你問呐!你他媽倒是問啊西八!
上來就跟人掏心窩子是怎麼回事?!這就是你們對待俘虜的态度?差評啊!!
04.
一開始,确實疼得我要發瘋,瘋得精神錯亂。
被活體解刨,過程中還面不改色——對不起這事我真做不到。
我真的就隻是一個高級馬仔的馬仔,連老大的面都沒啥機會見到的那種,最重的傷也就是阿蟬把我打了個半死還廢我一隻手後導緻我被迫退休——但那也不至于到掏心掏肺的程度,而且當時我很快就被送進醫院了。
于是在生死之間的罅隙中,我看到了我那猝死的媽,以及我那被病魔戰勝了的爸。
——所以說生前要少看髒東西,因為死的時候走馬燈會強迫你再看一遍,請個道長給自己驅邪都來不及。
塞伯坦都有神了為啥沒黑驢蹄子啊(悲),來個驅邪神器救一下啊!
記憶中我媽常去的棋牌室,終日裡煙霧缭繞,地上牆上都不太幹淨,門窗上貼着開業時招攬顧客的大字,因為時間太久,膠布材質的字都失去粘性開始翹邊了。
我那猝死的媽摸着麻将,一邊摸着麻将一邊罵我,說着養我這麼大該我養她了之類的話,一邊對着同桌人滿臉堆笑。
我站在她面前,一排帶着木塞子的純色塑料暖瓶靠着的牆上,挂着的鏡子滿是泛黃的污漬,裡面倒映出我尚且很稚氣的臉。
诶?我不是還在跟五面怪掏心掏肺嗎?怎麼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