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寶~”
“嘶。”
對面語速飛快:“有人在查你。”
心底遊移了三日的弦忽而緊繃,顧楠神色一凜:“查我還是查J。”
“J。”
“陸禦時?”
“是,”電話對面一改往日油腔滑調,鄭重勸,“他脾氣暴戾恣睢,得罪他的人沒有好下場,你少在他身上打主意,如果……”
五秒後,顧楠繃着臉挂斷電話,無語撇嘴,那是她想招惹嗎?
這明明是她被招惹。
沙發上黑白花色貓兒不知何時醒來,伸着脖子觀察一圈,墊着腳跳到顧楠腿上,輕蹭她小臂。
顧楠分出一抹視線,單手撫摸它頭頂墨色絨毛,陷入沉思。
全國屬北城權貴最多,北城中便是這位陸家太子爺最為神秘,所有流出來的傳言皆是他心狠手辣的佐證,不過……
“呵。”
良久,鼠标點擊聲和一語輕嗤同時炸開在房間内。
吓得小貓繃起飛機耳,她忙順毛撸了撸,視線緊盯電腦光标閃動,嘴角挂着幾分邪氣的笑。
自言自語:“查我?”
最後一行代碼停止跳動,她利索合上筆記本,思索片刻,開車趕去新時報。
-
新時報總裁辦公室一聲驚呼破壞室内靜谧祥和。
“陸禦時?”
顧楠揉了揉耳朵,懶洋洋撩目。
紀元宇察覺自己失态,左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快步走到門前鎖門,皺眉問:“确定嗎?”
“隻是猜測。”顧楠吊兒郎當往桌子一靠,順手摸了個橘子剝皮,“新時報沒少拿那群老東西的好處,你最近小心些,該處理的都處理幹淨,别被陸禦時找到把柄。”
說完,她好心分出一瓣橘子。
紀元宇滿臉憂色,分不出半分精神給橘子,問:“是為了未婚妻的事?”
“未婚妻?”顧楠無所謂笑笑,腦海閃過男人冷矜的側臉,隔着五年時空交錯。
耳畔響起男人兩次追問她是不是去過北城。
五年前,為了在浔城立足,她把風雨飄搖的新時報推上浔城名企榜首。
怎樣做到的,隻有紀元宇知道。
那年紀家小輩得罪北城一位權貴人家,那人不由分說便對新時報動手。
紀元宇去北城,名為參加晚宴,實為賠罪。
席間幾次道歉,對方擺明不肯收手。
無奈離開時,顧楠聽到有人讨論某位大佬即将回國,說話之人對那位大佬諱莫如深,連姓名都不敢提起。
眼見紀元宇借酒消愁,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初具雛形。
她壯着氣勢假扮那位大佬的未婚妻。
意料之外,竟被認下。
顧楠沒時間考慮為什麼會被認下,明裡暗裡讓他們放過新時報,又多次借未婚妻身份遊走于各界峰會晚宴,各種資源利益置換。
直到那位大佬突然回國,所有人才發現自己被騙。
紀元宇拉着她東躲西藏過了幾天,兩人無意間在拳擊館看到那位大佬1700的臂力,連夜開車趕回浔城。
因為在北城一切都是假的,她又黑掉了當時所有的照片,那位大佬最終也沒查到她頭上,未婚妻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
風頭過去後,紀元宇捂着胸口慶幸,不想又聽到小道消息,假扮陸總未婚妻的人已經被送去加勒比海聖托馬斯東南海岸。
生死不明。
“不知道。”顧楠把橘子瓣丢進嘴巴,酸澀的口感在口腔蔓延,直沖天靈蓋,她皺眉“嘶”了口氣,猶豫三秒把剩下剝開的橘子全部塞到紀元宇手中,輕輕拍了拍,囑咐,“别浪費。”
紀元宇低頭看了眼橘子,眉目依舊緊擰。
顧楠嫌棄地拍他肩膀:“是我假扮的,又不是你,他要找也是找我。”
話音未落,視線落入紀元宇滿眼狐疑:“你怎麼知道的?”
“額。”
顧楠抱臂努力想了一會,沒想到借口,她抿下嘴唇,擡眼眸色無辜:“我現在不知道還來得及嗎?”
……
“是不是他找你了?”
“有什麼事你告訴我,不用一個人硬扛,我可以給你撐腰的。”
顧楠低着頭繼續很努力、很仔細的回想一遍,如果她甚至需要紀元宇的幫助,那這些年也是白活了。
落在紀元宇眼中又變成了另一層意味。
“他真找你了?”
“沒,我還有事,走了。”
顧楠瞥了他一眼,拿過辦公桌上半袋橘子,邁步要走,被紀元宇攔下,他苦口婆心:“除了新時報這裡的工作,你還能有什麼正事要忙。”
“欸?”顧楠回眸盯了紀元宇一會,懷疑他在人身攻擊,但從他眼中又隻能看到關切,便收起趕到嘴邊的髒話,淡定說:“急事。”
“什麼急事?”紀元宇語氣急促,仿佛隻要她提一句陸禦時,下一秒紀元宇就要趕去陸家和陸禦時一決高下。
她提了下手中半袋橘子:“剛賣橘子的告訴我,不甜能退。”
……
“我如果去晚了,她就開着她的電三輪跑路了。”顧楠默默補了半句,眼睜睜看着紀元宇臉上表情一點點龜裂,她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默默要走。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橘子?”紀元宇滿臉恨鐵不成鋼,“我給你訂機票,你今晚就出國,等我确定這事過去後再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