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北城時,她在拳擊館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都多,拳擊館從上到下,但凡能排得上名頭的,都是她的手下敗将。
隻要有出頭的新人,拳擊館都會通知她,次次乘興而來,每每敗興而歸。
一直持續到她去浔城。
侯教練“哎呦”一聲:“太多了,楠姐都多久沒來了。”
顧楠打個響指:“約幾個體力好的。”
打兩下就認輸的忒不過瘾。
“一塊上?”侯教練半是玩笑。
“額…”
顧楠單手托肘,另一手摩挲下巴,沉吟思慮,看上去在糾結。
侯教練很有眼色的遞台階:“最近新學員的身體素質和戰鬥技巧都很好,力量也夠強,不然一個個來?”
顧楠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颔首。
侯教練擡手招呼工作人員:“請……”
剛說一個字,顧楠幽幽打斷:“一塊上,我趕時間。”
侯教練嘴唇抿成線,和工作人員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無語。
那你點什麼頭!
心裡這麼想,臉上不敢表現,嘴上更是不敢吱聲。
不止是他,整個拳擊館大概都不敢,畢竟這個女人是一拳一拳把他們打服的。
侯教練搖頭,更正自己的表述——虐服的。
拳擊賽輸赢很正常,覺得打不過認輸就好,有了結果,比賽正常終止也就結束了。
偏偏眼前這個女人,不止打拳狠,嘴更狠。
對手認輸,她笑人家弱雞,一句一句往人心口紮,逼得對手反抗,然後挨更毒的打,最後她輕飄飄丢下一句:“你得試啊,不全力打,怎麼知道能不能打得過。”
對手氣得直瞪她。
她倒好,一臉無辜:“很遺憾,你還得練。”
曾記得那段時間,教練排班表出來之前,大家都會旁敲側擊問楠姐會不會來,實在問不出來,就起卦占蔔一下。
他打了一輩子拳,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機會學習六爻。
整個拳擊館被楠姐打得哀聲怨道,大家想到一個人,應該能殺一殺楠姐的威風,但沒人敢請,等那人回來時,楠姐已經不經常過來了。
侯教練輕“嘶”一聲,聽說那人今天會過來。
“這是我們這學員中的前三名,這兩位分别是許教練和馬教練。”
工作人員挨個介紹,打斷侯教練的思考。
侯教練看向另外兩位教練,對他們眼中疑色置若罔聞。
都是教練,不能隻有他們老教練吃過名為“楠姐”的苦。
“許教練和馬教練可是我們這最好的教練,都有絕對的上肢力量和抗擊打能力,我們拳擊館很多獎項都是馬教練帶回來的。”
馬教練有些拿喬,負手而立,微微颔首,上下掃視顧楠,語氣平淡:“你好。”
許教練看起來謙遜許多,笑呵呵伸手:“您好。”
顧楠沒動,五人站成排,她大刺刺掃一眼,有了目标,看向馬教練,微笑點評:“你挺白啊。”
侯教練幹咳一聲,心底呐喊。
這是強者對強者特有的吸引力嗎,五個人,楠姐精準找到其中最不好惹的那個,然後挑釁。
馬教練高冷:“你确定要打我們五個?”
顧楠圍着他轉了一圈打量:“不确定了。”
“嗤。”馬教練邁步打算走。
顧楠看向侯教練:“要不你也一起?你們拳擊館教練的質量下降了。”
……
許教練臉上笑容淡下去:“還是打完再說吧。”
“OK。”顧楠把包扔侯教練懷裡,“存一下,我去換衣服。”
她走了兩步回頭,催促:“你們也去,我隻有半個小時,速戰速決。”
“太狂妄了。”其中一位學員皺眉道。
侯教練拍拍他的肩膀,握了下拳給他加油,鄭重說:“打敗她。”
“當然!”學員一臉正氣,見侯教練往反方向走,納悶:“侯教練不去換衣服嗎?”
侯教練堆笑:“我幫她看着包。”
學員不解,看了眼一旁幹站着的工作人員,視線移到侯教練身上。
侯教練:“看東西這麼重要的活,當然得我來幹。”他眼睛掃過五人,比了個加油的姿勢,“加油。”
馬教練轉身就走,許教練回了個同樣的姿勢,而後離開。
很快,擂台拉上新橫線,顧楠換好衣服,姗姗來遲。
台上五人圍成圈,以馬教練為首,馬教練居高臨下看着她:“還以為你不敢出來。”
顧楠抿了口熱茶,放下保溫杯,聳肩道:“等人這種事都是小弟幹的,我不能自降身份。”
台下看客不知誰喊了聲:“開啟地獄模式。”
顧楠遙遙望向發聲方向,對侯教練揚聲:“都是新客人了哈。”
“别廢話,你的半小時要過去了。”馬教練陰陽怪氣。
顧楠活動腳腕,手扶高台,腰腹發力一氣呵成跳到台上,扒開橫繩,站定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整個人松弛的像在逛街。
“打你,用不了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