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鎮漠一踏入驸馬府,便大搖大擺地走在回廊上,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臉上挂着一抹其意不明的詭秘笑容。
走到一處高階涼亭中,他撫摸着精美的雕欄玉砌,環顧四周,仿佛這裡的一切盡歸他所有。
看到幾個仆役正在湖邊喂魚,他笑容更甚,随手一招,“喂,你過來!”
一個侍女趕忙小跑過來,先看看旁邊身材微胖的管家周榮,得到默許,這才低頭恭敬地問:“請問公子有何吩咐?”
周鎮漠瞥了一眼她,鼻腔裡傳出一聲冷哼,毫不客氣道:“去給我倒杯茶來,要上好的龍井。”侍女應了一聲,急忙跑去準備。
等茶端上來之後,他濾着茶葉,又說:“這驸馬府的茶,聞起來也不過如此。”接着就旁若無人地啜飲起來。
身邊的周榮心中冷笑,卻未作回應。
接着,周鎮漠又擺出一副主人的派頭,搖着折扇問:“今晚庖廚都準備了哪些吃食?”
侍女老實回答:“回公子,驸馬爺不在,府裡沒有準備晚飯。”
氣氛瞬間尴尬。
周鎮漠冷笑一聲,敲了敲石闆,“那還不去張羅,既然我來了,就讓府裡所有的庖廚都動起來,本公子要吃燕窩羹,要最好的燕窩,最好是宮裡賞賜的那種。你家二公子平時吃什麼,就給我做什麼來,别拿次品糊弄我。本公子眼明心亮着呢,聽明白了嗎?”
侍女面露難色,卻又不敢得罪這位大公子,隻得忍氣吞聲地去準備。
“這幫奴才,估計平時懶散慣了,就需要人整治一下,你說呢,周管家?”
周榮并不應聲,心中已攢了一股怒意。
周鎮漠得寸進尺,又看到台上擺着一盆開得正豔的君子蘭,伸手就去撥弄,嘴裡還嘟囔着:“這花還不錯,摘幾朵回去給本公子的女嬌娘戴上,一定十分美豔。”
這時,周榮終于出聲勸止道:“大公子,這君子蘭是夫人養的,是驸馬的生辰賀禮,還請高擡貴手。”
周鎮漠眼底劃過一絲厭惡,随即又裝作不在意:“摘幾朵花而已,至于這麼小氣?”
周管家的表情依然無懈可擊,但是卻悄悄使了個眼色,讓人把花給抱走了,跟防賊似的。
周鎮漠不屑地甩了下袖子,挽尊道:“晚上我住哪兒啊?”
“請走這裡。”周榮引他去偏院,而周鎮漠卻執意往主院走。
“大公子,您的客室在後面。”周榮再三提醒。
他吊兒郎當地道:“不急,你們二公子和公主平時都住哪個屋啊?先帶我去瞧瞧。”
周榮臉上已經帶了愠色,努力壓制住内心的怒火,盡量平靜地回應:“二公主有自己的府邸,平時多居于宮中,至于驸馬爺的住處,乃私人之地,不便外人探視。”
周鎮漠卻不以為意,戲谑道:“怎麼?難道公主一次都沒來過驸馬府?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二公子這都能忍得?”
周榮眉頭緊鎖,語氣中隐隐透露出不滿:“二公主與驸馬爺的私事,大公子還是不要打聽為好。”
但他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怕什麼。不是我說,咱們周家的夫綱确實該重振一下了,二公子成婚這麼久了,還活得像個孤家寡人,這像話嗎?你就不給出出主意?女人嘛,就算地位再高,也不能慣着,越慣她越不把你當回事,看來還得勞煩我這個長兄出馬。”
周榮是個忠心的,聽到他編排到自家少主頭上了,言語中還對二公主頗為不敬,這是會連累整個驸馬府的。
他終于忍無可忍道:“周府從始至終隻有一位嫡公子,何來長兄,敢問您是以何等身份,替我家世子出頭?”
這話狠狠打了周鎮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