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退後。”
時安撇頭對後面的祁水說道,眼神裡湧現出緊張,兀自又往前走了幾步。
黑鴉掃過,人群中發出一聲聲尖叫,時安的劍柄猛地發出藍光,擋着了大部分黑鴉,黑衣男子們趁機重新作陣。
時安的手緊緊握着劍柄,一滴冷汗從手指尖低下,護在最前面,黑鴉的沖擊力遠比其咬合力更強,時安的碎發被吹得飛起。
祁水站在身後,頭被風埋進了時安的風衣後,黑壓壓的一片掃得她眼前模糊不堪。
“快作陣!”
時安大聲喊道,雙手開始顫抖,巨大的沖擊力下,手上青筋暴起。
黑霧漸濃,漩渦愈來愈大,一行人警惕地看着遠處,陣法在巨大的漩渦面前,顯得異常渺小。
時安身後的人發出連連歎氣聲,掙紮着互相對視,不想第一個赴死,可誰也不想隻會躲在後面。
可是在浩大的劫難面前,他們是如此渺小,無論怎麼堅持,都注定被巨大的漩渦吞沒。
“大不了,就像十年前那場劫難一樣。”
“我們誓死捍衛,華中城的自由與光明。老大,我們來了。”
時安身後幾個黑衣随從大聲說道,皆拔劍超前奔去,隻剩微弱的陣法在原地形成薄薄的結界。
祁水焦急地站在原地,四處打量着,尋找能為自己所用的武器,卻莫名有些頭疼。
突然,一道綠光乍現,橫沖黑鴉群,形成一個短暫的阻斷。
綠光下,一把長劍飛起,在空中發出神力,左右擺動,不出幾秒,烏泱泱的黑鴉倒在地上,流出片片黑血。
“是玄武,老大,玄武出鞘了!”
一個黑衣男子不可思議地大聲喊道,陣法猛地形成一個巨大的結界,将幾人圍在中間。
衆人傳出驚訝的唏噓聲,眼神中透露出恐慌和期待。
時安緩緩松下手,随意地上下甩了一下雙頭劍,緩緩合起,重合成一個懷表。緊緊地看着飛舞着的玄武。
玄武的綠光“刷”一下又消失了,猛地飛下,朝結界這邊襲來。
陣法在玄武面前并非功不可破,隻能說對付黑鴉勉強可以。
玄武出鞘,誰也說不清是好是壞,其真主已經獻祭,歸根結底,這已經隻是一個無主神器,沒有歸化,是分不清是非善惡的。
玄武立馬沖破結界,劍刃直直沖向祁水,停在了她喉間半指處。
祁水猛地退後半步,大口喘着氣,抿了一下嘴,看着那把懸在空中,差點将自己刺喉的玄武,圓潤的眼睛裡充滿着驚恐,不一會,又黯淡下來。
時安緊緊抓住劍柄,那半指的距離,差一點就釀成大禍。
時安的手指在劍柄處點了三下,劍才慢慢松了下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隻有玄武二字透出銀亮。
“老大,玄武劍還是聽你的話,看來你沒有白費神力……”
一個黑衣男大聲說道,語氣卻越來越弱,時安立馬投過去一個“閉嘴”的眼神。
“未必。”
時安抿了抿雙唇,堅定地說道。
“可能是感知到了真主。”
黑衣男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處環尋了一遍,也未發現有玄武真主的迹象,尴尬地撓了撓頭,撇笑道,
“是,是,說不定真主,從那傳說裡面現身了,但不是我們這般普通人能窺見的。”
時安并未理會,手朝玄武揮了一下,劍立馬入鞘了。
四周變得平靜下來,唯獨漩渦沒有退減的迹象。
時安眼睛緊緊地盯着遠處的巨大漩渦,打量了一會,嘴角輕笑了一聲,
“好久不見啊。”
時安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雙眉漸漸舒展開來。
漩渦突然變得緩慢,一個人影在漩渦中若隐若現,抱着雙手,輕浮地一腳踏了出來。
“哈哈,我就說,你怎麼可能認不出我呢,我的好弟弟。”
一個和時安長得有幾分相像,眉眼間透露出一股溫潤,手裡握着一把折扇,俨然一副花花公子做派的男人,一襲粉衣,和黑沉沉的夜色形成鮮明對比。
祁水定睛一卡,雙唇微張,吸了一口冷氣,一眼便認出來是那日時安心室裡看到的後門之人。
一個黑衣男子惡狠狠地說道,
“時澤,你怎麼還敢出來,是黑山窯,容不下你了嗎。”
粉衣男子又哈哈大笑起來,緩緩扇了扇手中的扇子,咬緊牙說道,
“時家什麼時候,容你這種無名之輩開口了?”
“曾經一口一個大少爺叫着,一個個跟在身後甩都甩不掉,求我給你們傳習練法的時候,可不是這幅做派。”
時澤手掌一揮,一團黑氣湧出,幾個黑衣男子頓時失聲了,被穩穩定在原地。
時澤又看了一眼時安,冷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