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時澤清了清嗓子,拿起身旁的折扇輕輕扇了起來。
“因為這是一個有神力的地方。你們不覺得嗎。”
“神力?你是說黑山窯邪術?”
祁水追問道。
“什麼邪術,這不就是神力嗎。結界,幻象,還有這裡的人,那不都是神力使然嗎。”
時澤一聽邪術,無奈地說道。
“你們既然都覺得我的黑鴉陣是邪術。那白茶破幻憑什麼就是神力。”
時安聽到白茶破幻的時候眉頭蹙了一下。白茶破幻就是他的神力,總會發出屢屢白光,散發出一股沁人的清香。
“現在的華中城的人,還有幾個有這般神力的。明明曾經大家都一樣,現在卻說我黑山窯的人修的是邪術。”
這句話不假,十年前的那場災難,華中城的人神力盡失。時澤帶着那群老弱婦孺躲進黑山窯之後,就鮮少聽到相關消息了。再有就是黑山窯邪術。
“這根本不是什麼邪術,就是一幫被時不塵放棄了的城民,沒有被吸走神力罷了。曾經他看不起她們,覺得她們沒用,身份卑賤,都懶得擡眼看她們,修那個什麼元丹的時候,都沒把她們考慮進去。”
時澤補充道。
“修元丹?”
這個元丹一直是華中城的迷,哪怕一直在時家的時安,也隻知道當年家主煉元丹救了華中城。
“對啊,時安,不然你以為,神力那麼猛的元丹哪來的。還不就是吸走了華中城不知情的城民的。”
時安神情開始變得嚴肅。這一切仿佛都說通了,當年幾乎整個華中城的人都受到了波折,除了時家人。
“那場劫難,又是因為什麼。”
時安淡淡地說道,眼神緊緊看着時澤。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和時不塵有關,他總要圓慌,把我推出去,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看來,他不僅僅是想讓時家坐穩審判庭的位置,他想掌控整個異世界。”
祁水吸了一口涼氣,說道。
時安沉默了,時不塵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何必幹這樣在刀尖上舔血的事情。
“他哪是什麼君子,他瘋了。”
時澤的手劃過折扇的扇柄,一下子合了起來。
這世上竟然還有比時澤還瘋的人。
“母親走後,他就這樣了。”
時澤又補充道。
明明時不塵和時母根本沒有感情,哪有必要為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去做殺伐天下的事情。
時澤掃了一眼時安,神情無異,便補充道,
“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時不塵也就是時家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長子罷了。壓根無心争權奪利。時家都快敗落了,他都不在乎。”
準确來說,他并沒有真整在乎的東西,如果有,那就是他自己。
“後來,你出生了,母親走了,他的野心也漲了不少。”
時安平淡地沒有一絲震驚更沒有一絲難過,他已經習慣了自己根本不像時澤那樣了解那個父親。比起時澤,他從來沒有在時家随心過,更沒有逾矩過,與其說他在時家是二公子,倒不如說,他就是時不塵培養的接班人,一個被公衆認可的吉祥物。
“十年前,時不塵在審判庭地位越來越高,華中城的規矩也越來越森嚴。人們就好像麻木了一般,沒有人會反抗。他罰我去雲湖采藥,我以為華中城外,整個異世界都是這樣,直到我來到了黑山窯。這裡有天然結界,我隻要稍稍加強,就可以形成一個不小的屏障。黑山窯裡的一切充滿了生機與活力,靈獸們也從不傷人,一到這裡,我就感覺不一樣。後來,我獨自前往雲湖,在那裡尋到了白花,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華中城沒有的。”
時澤停了一下,看了眼窗外的白花,
“我帶了幾株回去,全部種在後院。悄悄研究了很久,發現可以治愈神力破損。我趕緊寫進了《濟世藥理》,告訴了時不塵。誰知道他立馬把書收了,讓我以後不要再研究這些東西。”
再後來,時澤練的黑鴉陣被發現,時不塵把他趕了出去,不久,華中城便掀起了劫難。
很難否認,那不是時澤幹的。
“殿主,就餐了。”
一陣女聲傳來,打破了三人的聊天。
時澤撩了一下衣服,大步踏了過去。
“再後來的一切,你們都知道了。今天約了人用餐,你們自便。”
時澤走了出去,門外一個身穿黑藍色長袍的男人站在外面等着,臉上充滿了書香卷氣。
迷霧好像一點點被撥開了。
祁水看了眼時安,他又同往常一樣臉上淡的沒了情緒,可眉頭卻緊在了一起。
“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
祁水打斷了時安的思緒,将他拉回了現實。
他微微點了點頭,碎發在額間動了一下,說道,
“你想去哪逛逛嗎。”
祁水沒想到這句話能是時安說出來的,他看起來不像一個會想要去尋樂子的人,反之,更像是一個會用一整天在齊林殿偏要把真相捋出來的人。
“去後山?”
“嗯,聽你的。”
時安按開了顯示器看了眼時間。
“再過三十分鐘齊林殿大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