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時宅的後門被一腳踹開,一個發瘋似了的人沖了進來。
“時大公子,冷靜一點。”
幾個哭着的時家随從拉着時澤。
時澤脖頸上的青筋凸起,掙紮着把所有人推開。
“讓開,不要攔着我,都給我讓開。”
男人咆哮着跑進前堂,安靜的氛圍被瞬間打破。
時安并未擡頭看時澤,隻是繼續坐在堂前。
時澤狠狠地沖到時不塵屍體面前,一把抓起,搖着牙說道。
“誰允許你死了?誰允許!我還沒有親手殺了你,你憑什麼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
時澤的聲音好像一道沖破天際的巨雷,震的人心惶惶。
時安歎了口氣,一把拽住時澤的衣領,連人一同扔到了旁邊的角落,拳頭敲到了牆壁上,印出一道紅色的血印。
時安緊緊盯着時澤,語氣平靜卻有力地說道,“你給我冷靜一點。”
時安的眼神淩厲而深邃,卻如一把利劍直插人心。
時澤緩了下來,眼神空洞迷茫,一整個癱軟在地上。
“好了?”
時安問道。
時澤點點頭,時安把信封遞了過去。
“自己看看吧。”
時澤接過信封,細細看了很久,很久。好像快要把字都看穿,好像在期待着時不塵還能坐起來說些什麼。
“他騙人,他肯定在騙人。這不是真的。誰拿來的信封,這肯定是模仿他的字體寫的,還有這具屍體,假的,肯定是假的。就像小時候我們玩木頭人那樣,時不塵你肯定是幻化的軀體,你其實躲在柱子後面,在哪,在哪。”
時澤爬着四處找着,窗簾後面,門後面,衣櫃後面,桌子下面,都沒有。
猛地擡頭,時不塵閉着雙眼,微微發冷的屍體就靜靜地躺在那。
沒了,一切都沒了。
時安跪到了堂前,對着屍體磕頭,輕聲說道,“爸,一路走好。”
時澤低着頭,淚滴順着臉頰留下,抽泣着,迷茫的,看着四周,哽咽地說道,“爸,一路……走好。”
正堂内沒人敢進去,祁水在給完時安信後就到前屋外靜靜等着,這是她第二次光明正大地站在這。
她看了眼身上的玉石,卻總覺得不對勁。時不塵何苦拉她下水。
玉石上總有一陣清香,和時安的白茶破幻很相似。時安把自己的命線放進去了,時不塵那麼聰明肯定算的到這一步,可是他又為什麼要害自己的孩子。
祁水把玉石從身上拿下來,仔細看着,卻發現石頭内有一顆不起眼的圓體,好像一顆被封在石頭裡的小顆粒。
槐安和簡尋也随着時澤到了時宅,在前屋看到祁水,便走了過去。
祁水看到槐安,心想他在時宅那麼多年,總會知道些什麼,便悄悄把他帶到了空地,拿出那塊石頭,想問個明白。
誰知槐安一看見那塊石頭,神情便緊張了起來。
“這不是夫人的嗎,怎麼在你那。”
祁水把前因後果解釋後,槐安明白了過來,說道,“這石頭确實有毒,但不是為了認主,而是為了保護裡面的顆粒。”
槐安說罷指了指那顆不起眼的顆粒,說道,“小時候在時家長大,時家家主就和我們說,這是他們的靈石,他們現在的神力其實在那場劫難後也隻剩殘存的一點了,不過好在家主即使把神力都封存在了裡面,你的這一顆,有老大神力的味道,說明不排斥,所以就是老大的靈石。”
槐安邊說邊指了指前廳,說道,“等會仔細看時澤,其實他也有一塊相似的靈石,時澤的那塊在他離開時宅的時候就拿出來了。這個東西全權由家主保管。時澤的在父親那,時安的在母親那。”
“靈石?所以說,這裡面封存的,是時安全部的神力。”
祁水說道。
槐安點點頭,又小聲說道,“這事不要和任何人說,因為我也算家主半個兒子,所以才知道那麼多,可是現在家主……”
槐安語氣越來越低沉。
“時家人認可你了。老大已經把他的全部都給你了。”
槐安又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