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卻感到莫名的心慌。想到墨白不會無緣無故失控,更加覺着有些危險。
“這幾日,趕緊把黑山窯城民轉移,你帶着墨白陳步軒,在齊林殿好好養傷。”
時安說道,總感覺想交代什麼,卻也說不出口。
“注意安全。”
思來想去,隻能說出四個字。
離開齊林殿後,時安加快速度回華中城,越靠近,越感覺有些不對勁。
懷表滴答滴答地響着,好像随時都會有危險襲來。
好在飛行器順利着陸,時安看了眼飛行器上的大屏,剛好降在了時宅内。
艙門打開,時安踏了出去,眉頭頓時緊緊皺到了一起。
時宅大門敞開着,屋内被裡裡外外翻砸了一遍,一片狼藉。屋内沒有一絲動靜,更沒有一絲生機。
一把沾滿血的刀直直刺進一個黑衣随從胸口,嘴角的獻血早已幹透,眼珠卻死死盯着地面,跪坐堂前。
時安眼神一怔,雖然心裡早就有了預設,可真的發生,還是心裡有些發緊。
他把刀拔了出來,那個黑衣随從立馬倒在地上,灰白的眼眸,發硬的身軀。
時安蹲下,用雙手蓋住他的眼眸,再松手,才得以瞑目。
“我回來了。”
時安說道。
走進堂前,空無一人,又朝後院走去,也沒有一個人,祁水也沒有蹤影。
時安打開顯示器想聯系祁水,卻怎麼也撥不通。
他好像要再次失去她了。
時安開始有些迷茫,要是過去的自己,肯定能想出辦法的,但是現在卻手足無措了。
狂風将時宅的大門吹的吱呀作響,這才将時安拉回冷靜。
時安朝門外走去,大街上不知何時已經屍橫遍野。
黑衣侍從們的屍體被随意堆疊在一起,好像什麼馬上就要被處理掉的東西。
他們的臉早已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楚誰是誰。
時安手有些顫抖,卻還是握緊了拳頭,強忍着淚水走了過去。
那些冰冷的東西,曾經都是圍着他,叫老大,遇到事情不離他,願意永遠追随他的人,可他才離開了不到五日,怎麼就......
時安不想繼續往下想,他将堆疊的屍體一個個拉進時宅内,順着放好,仔細看了許久,依稀還是能從一些細節分出來誰是誰。
父親和兒子放在一起,兄弟放在一起,最好的朋友放在一起。
時安強裝鎮定地做着,他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那群侍從的笑臉,好像又映入了他的腦海裡,那幫在他身後悄悄八卦,互相逗弄的家夥,怎麼現在一個個都安靜地躺在這了。
回看那具跪着的屍體,不像是誓死捍衛尊嚴,保護時家的英雄姿态,更像是作案者留下的嘲諷。
“你們都去哪了,去哪裡了!”
時安緊緊捏着其中一具屍體的衣裳,狠狠說道,卻再無應答。
“我們誓死捍衛,華中城的自由與光明。”
那些曾經的誓言,還在時安耳邊回蕩。
手上的青筋暴起,拳頭緊緊攥着,有些發抖。
時安拿起懷表,立馬嗖地一下變成了雙刃劍,持劍離去,直直走向陳家。
陳家的門緊閉着,早已沒了人,不知道是故意不見,還是一家搬去了審判庭。
時安眼睛有些充血,盯着陳家觀察了許久,确認了确實沒人,這才離開。
雙刃劍握在手中,頭發被風吹的飛舞,時安走的很堅定。
“哐哐哐”
聞家的門被敲響了,聞雅有些小心地站在門口問是誰,傳來時安的聲音,才有些不可思議地開門了。
聞家内長長的白布高懸着,每個人豆穿着素衣,眼眶泛紅,黑白孝字挂在肘間,聞家家主的遺照靜靜地放在堂前。
“時,時安。你怎麼來了。”
聞雅聲音有些沙啞,臉上淚痕明顯。
“聞家家主,他,怎麼回事。”
時安有些哽咽,
“肺疾,醫生之前就說活不得幾日了,一直瞞着我們,硬是拖到了前天,再次發病,搶救無效。”
聞雅小聲說着,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不潑辣跋扈。
時安歎了口氣,前去給老爺子上香燒紙。
還好不是審判庭的人幹的。
“槐安呢。”
時安陪聞雅待了一會,缺怎麼也不見着槐安地身影。
“應該是去找祁水了。前幾日他交代我不要随便開門,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在屋内不要出去,也不要和他聯系,還設了結界,所以我也不知。”
聞雅說到。
結界?時安從來沒有教過槐安這些,剛剛進入聞宅也暢通無阻,看來是騙聞雅的。
“他還不知道父親走了。這幾日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了,時安。讓他回來一趟,好不好。”
聞雅淚水止不住流了出來,就差點快給時安跪下。
時安立馬扶起聞雅,安撫道,“外面沒事,我會去找他,讓他早日回家。隻是聞宅還得繼續閉門,吃穿用度還夠嗎。”
聞雅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外面沒事,為什麼不能出去,時安,到底發生什麼了。”
時安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自己也剛剛回來,一切也是未知。
“和你一樣,我相信槐安,所以這次就聽他的一次,好嗎。”
時安又說道。
其實他自己都還沒有從時宅裡緩過來,雖然現在人在聞宅,腦袋卻是懵的,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