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見時安望了過來,便點了點頭示意,立馬關上了窗戶。
“真是個好女子啊,能不能給我也來一把傘。我是陳元,現在陳家的掌門人,以後在審判庭也是有重要地位的,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我都能照拂。”
陳元淋着雨喊道,誰知那些子民立馬都關上了窗戶。
“這誰啊。”
“不認識,不認識。”
“快關窗子吧,雨捎進來了。”
陳元淋着雨,看着一扇扇被關起的窗戶,無語地想啐一口。
“拿着。回家。”
時安把傘遞了過去,自己淋着雨快步走遠。
“時安,喂,等我。”
陳元在雨中跌跌撞撞,不小心被絆進了一個水坑裡,腳也被崴了一下。罵罵咧咧地起身,雨越來越大,視線都快被遮住了,時安烨消失在了雨裡。
聞宅内,聞雅着急地看着屋外的雨,阿瑤在旁邊坐着聽雨。
“姑娘為何那麼着急。”
阿瑤說道。
“這下雨啊,我就感覺要出事,心慌。況且這華中城,都多久沒有下過那麼大雨了,也不知道時安他們怎麼樣了。”
聞雅揣着手走來走去。
“小姐,小姐。時安回來了。”
一女子跑着進屋來通報。
聞雅立馬跟着走了出去。
時安已經被淋透了,臉上冰冰涼涼的,不知道是被雨降了溫,還是本身就如此冰涼。
“快去換衣服,别着涼了。”
聞雅一邊說道,一邊把時安推進屋裡,又去煮了姜茶。
時安換好衣服後走出來,接過了聞雅的姜茶,默不出聲地喝了幾口。
“槐安他們。”
聞雅開口想問,卻看時安這樣,有些不好開口。
“不在審判庭。應該都被帶走了。”
時安說道。
“帶走?去哪?能去哪?槐安從小就沒有出過華中城,他出去,他不适應的。”
聞雅有些着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時安。
時安沉默着,一口又一口地喝着茶,緩緩說道,“對不起。”
這三個字他早就想找機會對聞雅說了,卻無論怎麼都無法開口。
他早就應該把槐安送回聞宅了,小時候的病根已經除的差不多了。可是槐安實在是想跟着他習武學醫,經常求着他,跟着他一口一個老大。
槐安不願意回聞宅做家主,他知道那是姐姐的心願。便早早離開,跑的遠遠的,把這個位置讓給姐姐。他也知道聞雅有俠氣,就算當了家主也不會拘泥于這一方天地的,自是要随時出去走走的,所以他習武學醫,就想一直陪着她,一直保護她。
時安心軟,每次要把槐安送回去,但是看到他那樣懇求,又那樣好學,便又留了下來。最重要的是,他依稀發現,槐安身上有神力,不是殘存的神力,是毫無雜念的,純淨的,華中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這是他的天資,但也意味着巨大的危險。如果他回聞宅,審判庭的人發現了槐安的神力,那一定不會放過他,一定要把他也獻祭。
畢竟整個華中城,隻有時家可以無所忌憚地保有神力的存在。審判庭的人不敢動時家,據說和時家的傳統,那封着神力的玉石有關。
一旦時家神力延續的玉石碎裂,發出的能量可能把華中城化為灰燼,而異世界都會陷入危險,那時候審判庭還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可是為什麼時家不借此一家獨大,拿捏審判庭,即是因為,時家人自己也不知道那玉石究竟何用,究竟怎麼能碎。
那封着神力的玉石堅韌無比,怎麼砸,怎麼摔,怎麼用神力都無法擊碎。時家祖祖輩輩早就嘗試過,想找個無人之地把玉石損壞,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成功。
于是審判庭的人自然也知道,時家就算有玉烨很難威脅到他們。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比如把那些怨靈用神力鎮在宅下,比如可以用時家的元丹控制華中城城民的神力......
“槐安跟着我那麼多年,我早就應該把他送回來了。可是,他身上有神力,我實在是不敢。”
時安緩緩說道。
聞雅定在了原地,眼睛大大地睜着,她并不知道弟弟有神力這件事。
“神力?和時宅裡的那些随侍,黑衣随侍一樣的神力?”
聞雅說道,她早就聽阿瑤說過時宅裡散發出來的屍臭味,她自己悄悄去看過那血腥的場面,都是黑衣随侍。
“不止。槐安的神力很純粹,已經和時家人不相上下了。不過那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也沒有教化過他這方面的能力,為的就是把這件事情壓下去。越少人知道越好。”
時安說道。
“那他的病,和神力有關?”
聞雅說道。
“嗯,應該是的。小時候他的□□排斥神力,封不住,就隻能變成病發出來。不過在時家調理了很久,再加上時家本身環境适宜,已經調理好了。”
時安說道。
這一切都是時家家主告訴他的秘密,在時不塵把玉石給祁水的那一晚,語重心長地和時安說了一切。
其實時家的玉石,時澤和時不塵的玉石,都隻是有自己的淺存的神力,并不是時家世世代代的傳家玉石。他們的玉石上都有一處不顯眼的裂痕,象征着那石頭并不危險,所以時不塵死後決定自損玉石,灰飛煙滅,算是告訴時家人他自願離開。
時不塵的玉石在妻子死後又回到了自己手裡,其實那塊石頭神力已經沒有了,那麼多年為了鎮住時家的魂靈,時不塵已經竭盡所能了。
至于時澤,其實他心儀之人是陳步軒,在離開時宅帶走玉石的時候,就已經把石頭給了陳步軒,也隻是一個時家心意的象征。
而時安的那塊才是時家神力延續的玉石,祁水是神女傳人,又有玄武劍傍身,時不塵把時安的玉石給她,一是希望她保護好時家的遺産,二是打心底裡認可祁水,那麼多年了,時不塵也明白時安的心意,時家的玉石在成親之日由心儀之人保管是向來的傳統。
隻是他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所以就提前給了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