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尴尬地把毛巾甩肩膀上,“擰成麻花又不能吃。”
說到吃夏永夜好像有點餓了,認真說,“來的時候我看見對面的甜品店好像有賣麻花,待會兒下去看看還有沒有。”說到吃夏永夜好像來了精神,幹淨利落地系好了扣子,又把急匆匆把頭發擦好。
不知道為什麼周朗有幾分怅然若失,他以為夏永夜又會像之前那樣貼過來,但是這次沒有,周朗又擰了兩把手裡的毛巾,他突然不想吃麻花了。
兩個人出了洗浴中心,夏永夜直奔甜品店,把最後兩根麻花承包了,天已經黑了,路燈也亮了起來,周朗拿着手裡的麻花看了又看,突然沒什麼食欲。
夏永夜倒是很有食欲,半個已經消滅,夏永夜看周朗遲遲未動,還有點疑惑,“你不喜歡吃麻花?”
夏永夜又恢複平時的樣子,淡漠的眼神,沒有表情的撲克臉,不久前看到的笑容好像是周朗的錯覺,周朗咬了一口麻花,酸奶的味道占據着口腔,麻花也沒那麼難吃,周朗望向遠處店鋪上的招牌淡淡一笑,“很少吃,談不上喜不喜歡。我看隻要是甜的,你都很喜歡。”
夏永夜,“我就喜歡甜的。”
周朗想了想看向夏永夜,他最近好像瘦了不少,下颌線過于明顯,五官也比初見那會兒要鋒利,雖然平時夏永夜總是一副喪氣又蒼白的樣子,但是瘦了多了一層鋒利的感覺,“你的傷…當時疼嗎?”
夏永夜腮幫子還鼓鼓的,有些疑惑地看向周朗,“什麼疼嗎?”
周朗尴尬地低頭吃麻花,“我是說燒傷。”
夏永夜,“疼啊,那可是汽油被引燃,疼得我哇哇大叫,恨不得問候主神他祖上一百八十輩了,搞不好他祖上還沒一百八十輩呢,這種人肯定會斷子絕孫。”
夏永夜說得輕描淡寫,周朗已經嘗不出麻花的味道了,勉強笑着,“惡有惡報,他會遭報應的。”
夏永夜很認同,“惡有惡報,你說王榮智今天這個鬼樣子是不是也是報應,住在他樓下的人真心倒黴,官司赢了能賠幾個錢,除非這個爛人死了不然也不能搬回去。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周朗也經常有這種感覺,低頭繼續吃麻花,一輛警車鳴着警笛呼嘯而過。周朗馬上看過去,警車開進了柳家花園,“出事了。”
周朗和夏永夜直奔柳家花園,果然警車和救護車停在王榮智家的樓下,拉起來黃色的警戒帶,好多人圍着嘟嘟囔囔說着什麼。
周朗亮出證件,“怎麼了?”
從樓上沖下來的是吳立,扶着圍欄一通幹嘔,擡頭看見周朗就開始哀嚎,“我吃頓好的容易嗎,哎呦!”
周朗同情地拍拍吳立的後背,“等回去再吃頓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夏永夜已經鑽過警戒帶上了二樓,王榮智家還不如垃圾場,牆上一塊一塊早已經幹了的竟然是大便,夏永夜扶額,跪求一雙沒看過的眼睛。
傅冰雨戴着口罩在屍體旁邊拍照,夏永夜看了眼屍體,他理解吳立了,王榮智的臉徹底被砸得看不出人樣了,手指也一根一根被砸斷,有部分還在那張髒亂的茶幾下面。
夏永夜雖然戴着口罩,還是忍不住捂住鼻子,“是被錘子砸的?”
傅冰雨放下照相機,“看頭骨受創凹陷的創面,初步判斷是錘子之類的金屬鈍物。死亡時間在四點鐘左右。”
夏永夜,“那不是我和周朗剛離開的時間?”
傅冰雨擡起頭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所以你們前腳剛走兇手後腳就來行兇了,看現場兇手很享受施暴的過程,一種近乎癫狂的狀态,這種心裡像是一種進化。”
同樣的錘擊,江慶雙二手店孟英才的屍體,現場被清理過,甚至擦去了濺落的血迹,王榮智的案發現場鮮血橫飛,兇手沒有清理現場,不會隻是因為王榮智家髒亂差,而是他放松了,他享受這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