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咬牙,轉過頭不說話,夏永夜把手放下,“你生氣了?”
周朗直接沉默了,他有時候真分不清夏永夜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有事沒事就來紮他一下,周朗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夏永夜,你為什麼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是帶刺,我哪裡得罪你了?不會就因為那次我踩了你一腳,又倒了一包鮮牛奶,至于記恨我到現在嗎?”
夏永夜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記恨?你從哪裡看出我記恨你了?”
周朗被問得又說不出話來,難道剛才不是故意刺他的,“我感覺……”
夏永夜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毛問,“感覺?”
周朗堅定地點了下頭,“感覺。”
夏永夜轉過頭,“你的感覺不準,蓮花台座既然找到了,說明他們打算是把金佛和台座分開賣,但是喬風岩,陳紫,孟英才,包括胡六營,彼此不信任,又互相算計,所以他們之間互相猜忌。陳紫殺喬風岩的可能性很大,那麼孟英才呢,是剩下三個人發現他偷盜台座私自賣掉,然後起了殺心?”
周朗,“最有可能殺孟英才的是喬風岩,畢竟大學時候孟英才就勒索過喬風岩,但是喬風岩也死了。孟英才從交通大隊離開後便失去了蹤迹,但是喬風岩有明确的不在場證明,他有動機但是沒有作案時間。”
夏永夜,“那胡六營呢?不過以胡六營的體格很難制服人高馬大的孟英才。”
周朗習慣性地抓頭頂,“這四個人有利益關系,都有殺掉任何一個人的動機,但是江慶雙呢,精神控制江慶雙的目的又在哪裡?”
夏永夜搓着手指,冷冷說,“如果和日蝕組織有關系就能解釋的清楚,陳紫一開始和喬風岩的關系,會不會也像齊思穎和孫昊一樣,但是在金錢面前兩個人徹底分道揚镳,以至于讓陳紫起了殺心。”
周朗腦子裡一團亂麻,“走,再去會一會胡六營這根老油條。”
審訊室,周朗拿出事先拍好的照片,“這把鑰匙你認識吧,打開石蓮花的鑰匙,我們找到了,還有這個。”周朗舉起翡翠蓮台的照片,“不用懷疑我們也找到了。”
胡六營眼睛睜得大大的,憤怒地攥緊了拳頭,“誰把鑰匙和蓮台藏起來了,誰!”
周朗和夏永夜交換了個眼神,胡六營果然知道蓮台和鑰匙的事,周朗繼續問,“這是在孟英才家發現的,孟英才和陳紫喬風岩是大學同學。”
胡六營幹笑,兩鬓似乎多了點白頭發,“那個小妮子,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她把那兩個男人耍得團團轉。這兩個人都因為她送了性命,哈哈哈——”
周朗,“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得不到總不能讓别人得到吧?”
周朗的話倒是刺激到了胡六營,他還真是這種人,自己得不得别人也休想得到,大不了魚死網破,胡六營像是放棄了掙紮,肩膀耷拉着仰起頭,“金佛自民國時失蹤後就再也沒露過面,我到雲川市一開始隻想找個落腳的地方,就在雲川大學當起了保潔,負責打掃教學樓。”
學校保潔的工作讓胡六營有機會可以出入學校的各個場所,他有時候在社團活動中心打掃,總是聽到那些學生們的談話,尤其探險社,他在隔闆門上打了個小孔,胡六營這人聽力極佳,終于在多次偷聽探險社的對話中知道了智慧樓下的地下防空洞,他這種老盜墓賊對于找地下的東西非常在行。
于是胡六營經常深夜探訪地下防空洞,不過很多通道因為塌方堵住了,他雖然有一身本事,但是也架不住已經衰老的身體,他固然是老了,可是那些好奇心重的年輕人有的是體力折騰。
當年孫洲海帶着探險社的幾人,從地下防空洞拐彎抹角找到了盜墓賊留下的盜洞,甚至爬進去了,這群年輕人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就算看到黑眉蝮蛇還是來到了蓮花台旁邊,其實隻要翻閱一些考古實錄就能知道關于蓮花台的記載,但是他們當時沒有發現金佛。
胡六營的師傅說過,民國期間盜走金佛的人确實是個義士,他也确實做到了物歸原主,将金佛放回蛇王墓旁邊的蓮台裡,并且炸塌了所有可能通往蓮台的通道,他雖然有義但是他的後人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為了活下去,動起了歪念頭,于是找到了打開蓮台的鑰匙,至于一直沒去盜走金佛,是因為找不到通道,加上當時戰亂,地下随時有坍塌的風險。
後來這把鑰匙被江慶雙從古玩市場上買了回來,雖然江慶雙對生父沒有多少印象,但還是知道一點兒,他本來就有生理缺陷加上生父的身份,讓他變得更加自卑。在學校加入探險社後,江慶雙和孫洲海玩得比較好,也是因為這樣那把鑰匙被喬風岩偷走了,就這樣孫洲海那一屆的探險社發現了金佛,并且打開了蓮台。
孫洲海算是個守法青年,一直想要把文物上交,又因為和于菲文的感情糾葛,讓喬風岩對他起了殺心,孫洲海死後,喬風岩被孟英才勒索,兩個人交惡。也是這時候,江慶雙通過給他們修手機,發現了孫洲海的死因,但是他膽小怕事不敢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