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生,聚會,刺殺,兩奸賊,告密……
大哥宋時璟未來嶽丈,禦史台谏官梅子舟之死……
為什麼中間有好多關鍵重要信息她也全不記得了。
宋喜喜忽然連牙齒都咯吱咯吱,開始打起顫來。臉也越來越吓人。
一件更更可怕,令她恐懼慌亂的事情、仿佛正在眼下迅速進行發生着。
她把眸子始終未離半寸,牢牢鎖盯在對面座位上“那人”身上。
對方突瞧她這副模樣,一怔,不乏輕言細語關心問她道:“三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臉色不對勁,别是着涼了。來,趕緊喝完熱湯吧!”宋時宴笑笑,好心好意用勺子給她親舀一碗湯端遞過去。
又說:“這天兒真是越來越冷了。三姐,你要多穿一些衣服才是。”
宋喜喜垂着眼皮,恍恍惚惚,隻凝向對方遞來的青花瓷湯碗木偶般僵硬坐着,動也不敢動彈。坐在她身旁的蘇小姐,蘇文蕊也開口了。順嘴說道:“是啊,宋三姑娘,這天氣越來越冷,看你今兒穿如此單薄,千萬别着涼了。”
卻說這蘇文蕊乃朝中禮部侍郎的閨秀,她性子孤傲,一向是才女清高,性格内斂文秀,并不輕易愛說話。突然這樣一番順言關心,不過是面子應酬禮儀。同時,因時常來宋家做客,早摸清這未來小姑、宋喜喜的七斤八兩。
甚至好幾次有過口角上的交鋒沖突。
如此,面上雖然淡淡應酬禮貌問候,不過是怕失了宋家客人的教養身份。
内裡對宋喜喜的輕蔑不屑,怕隻有她自己清楚。
宋喜喜自顧自想事情。
對眼前這位蘇小姐、她未來二嫂,竟是漠然置之,罔若未聞。
蘇文蕊被臊得一鼻子灰,本就臉皮薄,不覺眉頭微微厭惡蹙起。
“——哼!你别理她!”
宋時簡面色氣極。
從蘇文蕊出現學士府那刻起,他臉一直漲得绯紅。
這位性格向來粗犷豪氣的莽撞男子,平時一雙大膽奔放的眼睛卻突然變得緊張拘謹、異常羞澀起來。他很寶貝緊張未來小娘子。在座誰都看得出來。偏宋喜喜這混不吝,總是對人家愛理不理,毫無禮貌教養。
宋時簡着實生氣。
“我今天實在有些不舒服!爹,娘,我要先回我屋去了。你們慢慢吃吧。”
宋喜喜擱下筷子,更為誇張,竟站起來轉身離桌就跑。
餘下整個飯廳氣氛格外尴尬微妙。衆人面面相觑。
宋時宴以一種複雜琢磨的眼光直視宋喜喜奔跑背影。
他仿佛在思索納悶什麼。
*
“元祐四十三年,陸弦章以宋時宴身份,火燒太學書院,收拾了幾個曾愛欺負‘他’的纨绔同窗。”
“同年,陸弦章以宋四公子的名義,私底下向朝廷兩大奸賊,董書臣,蔡墉拉攏示好。并步步取得他們賞識,開始赢得官家信任和器重。”
“元祐四十四年,陸弦章步步引誘挑唆宋家兒子,宋時璟,宋時簡,讓宋家兩位公子最終棄善從惡,作奸犯科,犯下滔天大罪,奸/淫的奸/淫,殺妻的殺妻。宋家兩位公子被刑捕入獄,整個學士府聲名狼藉,惡臭京師。”
“元祐四十六年,陸弦章誣陷父親宋淵交勾北方叛賊,私造錢币,企圖謀反。”
“元祐四十七年,陸弦章再次揭發宋家又一大醜事,說自己同父親姐宋喜喜将他酒裡下迷藥,強拉其入閨房内帷發生豬狗禽獸不如的亂/倫之事。”
“元祐四十九年,陸弦章深受皇帝器重與信任,坐鎮兩淮監軍統帥要職,并僞造一封宋思道寫給各舊部的私信密呈天子,那信上内容,竟是為一家獨攬軍權,不惜挑釁邊境,惹來琻國舉兵屠戶,萬千百姓流離失所,紛紛死于戰火……宋家是整個民族國家、朝廷百姓的千秋大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