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郡主說這些對幹爹的傷有好處,且多吃一些才能讓身子好得快些。”
“……”
陳煥喉嚨微微發噎。
他不太自在地動了動,說不好是尴尬還是害臊,總之面上有點兒燙。
沒看楓黎,便感覺到她在看着自己,于是,燙得更厲害了。
這是她特意叮囑陳順準備的?
心裡熱乎乎的有些癢。
他斂眉,心情頗好地拿腔拿調道:“多謝郡主關心,奴才食量小,怕是要浪費了。”
剛說完,他就恨不給自己一巴掌。
怎麼就說的跟他……
不願意吃郡主命人準備的菜似的?
楓黎以為他是要跟自己拉開關系,用這種方法表明态度告訴她自己隻會衷心于皇上,所以并不生氣也不在意,随意笑了笑。
也是,皇上才是宮中乃至整個天下最大的主子,陳煥做事都仰仗皇上呢。
他這麼選擇,再正常不過了。
她說:“陳公公不用多想,随口說上一句的事罷了。”
陳煥頓了頓,壓下心頭亂哄哄的複雜情緒。
“奴才是真的食量小,郡主也不用多想。”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但還是開口解釋了。
陳順在旁邊搭腔:“是,幹爹胃不好,想多吃也吃不下的,會惡心。”
“噢,這樣,怪不得陳公公瘦得厲害。”
楓黎順着陳煥頗為俊俏的臉往下掃了一圈。
陳煥突然回想到那隻抱在他腰間的手。
腰不自覺地動了一下,與楓黎帶笑的目光相碰的瞬間,眼皮跳了起來。
“陳公公的腰太瘦了,簡直不盈一握。”
“……”
陳煥的臉“蹭”地紅了個透,簡直惱羞成怒。
他不由得擡高嗓音:“郡主!”
什麼“郡主出身高貴怎的如此不知廉恥”、什麼“王爺在王府裡就是這樣教導郡主的麼”,一堆或直白嘲諷或陰陽怪氣的話從腦子裡飛速竄過。
最終,還是沒說得那麼沖撞,而是用自嘲的口吻開了口。
“旁人避着奴才都避不及呢,郡主偏偏這樣主動提起……”他雙眼微眯,“難不成有什麼特殊喜好,偏偏對閹人感興趣不成?”
說的時候不覺得,話音落下,竟是徒增一絲緊張。
他不自覺地微微屏住呼吸,雙眼卻不避開,直直地盯着楓黎。
楓黎微怔,這才忽而想起來,太監大都是不喜歡被人近身的。
當然,也沒什麼人會主動接近他們便是了。
所以,陳公公這是故意挑刺,陰陽怪氣地侮辱她呢吧?
可惜沒踩在她的痛點上。
她混不介意,絲毫沒把陳煥的嘲弄當一回事,語調随意地開口:“倒沒什麼感不感興趣的,隻是本郡主抱過缺胳膊的,抱過短了腿短,就連被砍了腦袋的都背過,又怎麼會把陳公公……”
“請郡主慎言!”
陳煥耳根子紅的厲害,又羞又惱。
他心中發笑,也是,見過無數死人,不像普通女人一樣囿于這些再正常不過了。
但這也恰恰說明,郡主什麼都懂,也知道閹人是個什麼玩意,不是麼?
她或許從未把他當成男人看,當然,他本來也不是男人。
因為如此,郡主才會泰然自若地與他相處,也從不把他的行為往男女之間想。
若是知道他想要的是她對他好,想要她如夢中的宮女一般寵着他護着他……
呵,她還能是這種輕松的态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