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賽！退賽！退賽！”

……

童司因筆直地站在舞台上，深深呼吸了下，拿起話筒，面向導師台的方向，開口自我介紹道。

“大家好，我是81号選手，童司因。”

她的聲線幹淨而穩定，從擴音器裡傳出，清晰地落在每個角落。

三位導師各自觀察着她，細細地評估和打量着，片刻後，全甜甜率拿起話筒，開口說道。

“好，童司因選手，準備開始吧。”

“等等。”

她的話音未落，忽地被人開口打斷了。

全甜甜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隻是比了個請的姿勢，閉上了嘴巴。

打斷全甜甜的人，是rapper導師吳以南。

他的視線自下而上，緩慢地從地童司因身上劃過，最終停留在她的臉上，評價道。

“你本人形象看起來，比直播中好看些。”

童司因無視掉言語中的冒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謝謝誇贊。”

“好看确實是選秀藝人的資本，長得好看才有人喜歡你，才有人願意看你的表演，如果外貌不過關，實力再硬也很難有人願意買單。”

吳以南點評了幾句後，話鋒倏地一轉，口吻驟然冷了下來。

“可是！”

“你長得再好看，也不能不尊重舞台。”

“這裡有81位選手，每個人都是你的對手，她們将這裡視為戰場，穿着最華貴的戰袍，費盡心思來面對這個戰場。”

“這是對自己的尊重，也是對對手的尊重。”

“可你呢？”

吳以南的視線再次在童司因身上略過，逼問道。

“你，為什麼穿成這樣？”

随着吳以南話音落地，所有人的視線聚焦在童司因身上。

這個問題，在場的衆選手們也想問。

在等候區裡，所有人都穿着演出服，隻有童司因沒穿，看上去就有些鶴立雞群。

隻是那時候許多人都以為她有什麼特殊安排，比如演出服太重想晚點穿，又比如上台前再換，想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除了她宿舍的那幾個人之外，大多數人都沒想到，她是真的沒準備演出服。

衆人看着她穿着白色恤和長褲站在舞台中央，一時間都有些懵，吳以南的話雖然不客氣，卻也問出了衆人心底的疑問。

畢竟這不是什麼高校海選，或者酒吧演出，這是實打實的選秀綜藝，S級制作的綜藝直播現場。

這身打扮着實有些太寒酸了。

童司因呼吸微微頓了頓。

其實，她并不意外會有人問這個問題，她這身寒酸的打扮，既然敢大搖大擺地穿出來，自然是做好了應對的心理準備。

她唯一意外的是，這個問題居然是從導師嘴裡，在衆目睽睽之下提起來的，還正值比賽之前，正是選手心理壓力最大的時候。

在這個時間點，提出這樣的問題，着實其心可誅。

更何況，吳以南這番話，還會為彈幕提供絕佳的素材，以及…鋪天蓋地的嘲諷。

“這有什麼可問的，她這麼做為了博人眼球呗！”

“别人都做的事，她偏不做，節目組定好的規則，她偏不按照規則來，這不，熱度就有了嗎？！”

“看看第一天開播的時候她的騷操作就知道，陰暗批的基操罷了。”

“……”

演播廳裡有上百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觀察童司因的表情。

童司因孤零零站在聚光燈下。

舞台的邊緣像是一條泾渭分明的三八線，所有人站在那邊，她一個人站在這邊。

仿佛是她一個人在和這個世界對峙。

氣氛緊繃十足，猶如滿月的弓弦，一觸即發。

空氣中幾乎落針可聞。

就在此時，擴音器裡忽然傳來“噗呲”的一聲笑。

這聲笑輕輕淡淡地，沒有半點負面情緒，仿佛她面對的不是質問與羞辱，而是什麼随意的玩笑話。

原本一觸即發的氣氛，就在這聲笑裡，輕描淡寫地拂了過去。

童司因眨了眨眼，輕笑着開口反問道。

“這是可以聊的嗎？”

吳以南徑直被她問愣了。

他給童司因上壓力，一方面是他個人的惡趣味，他很喜歡看小美女在舞台上緊張慌亂的模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深知趙軒的想法，想拿童司因的黑料搞點話題。

對方沒什麼身份背景，也沒見過什麼世面，他本以為有導師這層身份壓下來，對方定會無所适從。

誰知童司因居然氣定神閑，完全沒有被他影響半分。

吳以南反倒有些無措，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得冷哼了一聲。

“你不妨說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