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發瘋！”

電話那頭的女聲都震驚了，她雖然說話口氣不好聽，但意思很明顯，她是希望對方做事三四後行。

誰知道這個人被三言兩語一激，反倒更激進了。

“這姑娘是什麼脾氣，你現在看不出來嗎？做事不能來硬的，否則你把人逼到急了，大家都不好受！”

“她被逼急了又能怎麼樣？”

許福成冷笑道。

“我還怕她不成？”

“你不怕她，你就不怕毀了她？萬一她急了，魚死網破怎麼辦？萬一整出個跳樓自盡什麼，大家不都完了？”

“好端端的一顆搖錢樹，拉過來可以賺錢，你卻要往敵對面去推，你是有病嗎？”

電話那頭簡直服了，說話語速越來越快。

“你做事情太過，莫說我不會同意，老闆也不會同意的 ！”

在早期童司因還沒流量的時候，大家都不将她放在眼裡，但現在情況顯然不同了，他們已經不舍得了。

一方面是童司因的商業價值，一方面是她的粉絲群已經有了相對穩固的根基，沒有那麼容易撼動了。

許福成表面上說她的“粉絲什麼都不是”，那不過是打壓她的話術罷了，他們非常清晰地知道，粉絲支持是多麼巨大的籌碼。

這些全都是錢。

沒有人跟錢過不去。

無論是潑雞血，造謠言，也不是真的想把她毀掉。

雖然下手足夠狠，但也不過是想讓她害怕，想讓她無路可退，最終不得不服從罷了。

他們早就都提前做好扭轉局面的方式，随時能夠輕輕松松洗白，将網絡上的咒罵全部轉化為流量——這本就是他們擅長的炒作方式。

所謂的出道位内定，定的并不是某一個人。

最後的出道位是誰不重要，他們不在意馮之麥，韓瑾，還是童司因，這都沒關系。

隻要她們出道後拿到的收益，落進自己的口袋，那就足夠了。

至于這個過程中，會不會給童司因造成心理陰影，就不在這些人的考慮範圍了。

畢竟，一個懂得害怕的藝人，服從度更高，更好控制，不是嗎？

“怎麼把她簽下來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許福成冷着聲音，嗤笑回複道。

“怎麼是你的事？這分明是我的事！”

電話那頭聞言更急了，怒道。

“要不是你借由韓瑾的關系，擅自聯系了她，這件事能輪得到你？！”

“童司因這個人我簽定了，你如果沒能力搞定就不要搞！我自己去簽她！”

“若是按照你的方法把事搞砸了，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少胡鬧，我剛去找了她，你再去找，她漫天要價怎麼辦？”

許福成提高了嗓音。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沒說話。

按照老闆的安排，童司因本就應該簽給她的，被人截胡後她沒過來搶，就是因為老闆擔心這一點。

老闆害怕童司因确認自己的價值，發現自己其實很搶手後，漫天要價。

在合同談判期，金錢的分成很難有實感，這時候童司因自我認知不清晰，對他們來講利益是巨大的。

在真的分蛋糕那天，分成從哪怕隻是從二八到三七，就十個百分點，都是不小的一筆數字。

聽聞電話那頭不說話了，許福成唇邊噙起冷笑，淡淡道。

“你少廢話，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說罷，徑直把電話挂斷了。

“婦人之仁。”

許福成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眼底掠過一絲不屑。

童司因現在有名氣，有流量又怎麼樣，不還依舊是羽翼未豐。

程禮娛樂還缺有流量的人？

再說了，在對童司因動手的時候，他們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如果她乖乖聽話，那就讓她按部就班地出道，給大家做搖錢樹。

如果她不聽話，沒辦法從她身上拿到更多收益，那也沒辦法，隻能忍痛割愛咯。

還是那句話，出道位是誰都無所謂，隻要錢進他們口袋裡就可以。

沒有童司因，自然還有别人。

……

童司因從咖啡廳回到房間，被等在那裡的明雯堵了個正着。

明雯面色十分難看。

她在電話裡聽了前半段，雖然後半段沒聽到說了些什麼，但以她對行業情況的了解，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我特麼真想沖下去跟那個許福成吵一架！”

若不是明雯待在監控室，能看到童司因的情緒十分穩定，大約不需要幫忙，她真的可能會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