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媒體群發瘋的駕駛,着實把明雯震驚得不輕。
她跟着謝卞晨的經紀團隊,也算見過各種各樣的場合。
粉絲群可能會更瘋些,但大多沒什麼惡意,最不濟就是想過來摸一摸手之類。
采訪環節通常要體面得多,雖然也可能會有尖銳的問題,也是在相對官方的公開場合去完成,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一湧而上,像極了行業混圈時期的八卦記者。
最離譜的是,這些人提出的問題完全不講道理,這都不用能用八卦來形容,說是惡毒都不為過。
這段提問中,被專門設計了言語陷阱。
他們并不是用常規的提問方式,問她“是不是網傳照片中的人”,或者“是不是在做小三”。
而是再問她——你為什麼要做小三。
這個問題根本沒辦法回答。
它徑直越過了“是不是”,直接默認她就是這樣的人。
說是胡攪蠻纏都不為過。
明雯聽着這個人的問題,眼睛都氣紅了。
由于經驗不足,她沒想到過情況居然會發生到這一步,此時着實有些懊悔,後悔答應童司因出門。
如果她直接拒絕,或者換個方法配合調查,是不是童司因就不需要直接面對這些了?
于此同時,甚至連童司因情況都不太好。
她不是忍受不了言語攻擊,也不是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她是看到前面有個人穿着紅色沖鋒衣。
那件沖鋒衣通體暗紅,像是浸滿了血迹般,當它進入視線後,仿佛熟悉的腥臭味也随之鑽入鼻孔。
她莫名覺得有些頭暈,面色也微微有些蒼白。
童司因對自己身體狀況感受比較鈍,雖然覺得不太對,卻好像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自己能撐過去。
反倒是叮咚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
“宿主,宿主你沒事吧?!”
叮咚幾乎吓了一跳。
作為系統,為了确保任務的高效完成,她會盡可能剔除掉各種外在影響,比如長期監控着宿主的身體狀況,确保對方不會被疾病所累。
但是,這種監控其實從來不曾派上過用場。
她的宿主們以各種原因離開,或者是任務沒完成,或者在男主那裡人設翻車,還真沒有遇到過,在劇情中遭遇精神攻擊,身體出現問題的。
“你好像有點應激症狀。”
這是剛剛被血色刺激到,雖然童司因覺得問題不大,但精神層面還沒緩過來。
叮咚咬牙切齒道。
“這幫混蛋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用紅色刺激你!”
“這些人是不是瘋了!是什麼恐怖組織嗎?這麼不擇手段!”
童司因緩緩閉上眼睛,不在去看那片紅色。
上一世身體狀長期不太好,她對此已經習慣了,雖然這一世身體還算健康,這種情況也是頭次發生,但她情緒還好,算不上驚慌。
“我需要怎麼辦?”
“你可以喝點濃茶或者咖啡試試看,最好再個通風安全的環境,稍微休息一會,也許可以緩解。”
叮咚耐着性子回答着。
可顧盼左右環境,整個電梯裡被衆人擠得滿滿當當,轉身都難,更别提找個安全的環境喝東西了。
“這些人怎麼這樣?是一群不責任手段的神經病嗎?!就為了錢為了流量這麼發瘋?不顧别人死活?!”
叮咚越罵越上頭,繃不住道。
“我說宿主,這麼惡心的地方,我們不待也罷。”
“哪怕你就去給謝卞晨做翻譯,影響力也足夠你賺了!沒必要在這裡跟一群瘋子玩!不至于!”
“你聲音太大了,我現在頭有點暈。”
童司因虛弱地笑了笑,堵住了叮咚的嘴。
她知道叮咚是在關心,但是在人面臨關鍵抉擇的時候,需要的是面對一切的勇氣。
正向的能量才能提供幫助,打退堂鼓的聲音不能,那會放大人的恐懼,讓人變得脆弱。
童司因現在最不能做的事,就是放任自己的脆弱。
她深吸了口氣,慢慢道。
“放心吧,我能應付。”
沒有什麼可以改變她的決定。
精神攻擊也不可以。
“這位媒體先生。”
童司因慢慢睜開眼睛,避開了側面那個紅色沖鋒衣,選了個有擴音效果的錄音筆,倏地開口。
衆人在電梯裡等了許久,提問一個比一個咄咄逼人,就在等她繃不住,不得不開口說話。
隻有她開口說話了,才有機會抓到其中把柄,并将之轉化為自己内容的熱度與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