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因送走了韓瑾後,反複琢磨起了這件事。
如果把月考單純理解為一次考試,老師掌握着出題權。
考試現場會有專業人員來監控考試公平性,但不會有人管控出題思路,這由老師全權負責。
這個“老師”并不是真正的學校導師,沒有經曆過師德教育,也不會有行業規範約束。
在這樣的前提下,老師有沒有為了一己私欲,做手腳的可能性?
童司因雖然不能理解吳以南的面子和情緒,但是這件事從邏輯上來說,确實是可以操作的。
比如準備超難的考題,隻向其中一部分學員透題。
不知道考題的人,在監考人員面前考出來的成績不佳,最終隻能低分飄過。
被透題的人是AB兩個班學員,這兩個班學員高分,C班以下低分,也符合學員的能力印象。
——除了童司因之外。
當然,她的低分也很合理,畢竟是“德不配位”“強行進A班”,符合當初黑子塞給她的人設。
童司因思考了下,還是決定聯系鄭期之,将這件事交代下。
鄭期之處理這種方法的手段顯然比她多得多,她希望能從對方那裡得到些不一樣思路。
“這個人最近真是飄了,怎麼會用這種無聊的手段。”
鄭期之聞言怔了怔,露出嫌棄的态度。
如果童司因自己單槍匹馬,吳以南用這種惡心的手段,她要麼硬剛要麼認栽,很難有第三種方式。
但她現在有經紀人,早已不是任憑人欺淩的階段了。
吳以南這種無聊低階的手段,讓鄭期之覺得這是在瞧不起自己。
“這不是什麼大事,你如果想了解題目内容,我可以給你拿到。”
鄭期之頗有些無語,但态度卻自信又直接。
她作為經紀人,也可以考慮幫助童司因去轉圜關系,但她知道童司因不願意。
“我不想提前知道考題。”
童司因緩緩蹙起了眉。
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對吳以南這種人低頭的,這容易損道心,把她惡心出毛病來。
但她也不願意前了解題目,這種類似于“作弊”的手段,也會讓她損道心,對自己的成績受之有愧。
她會做出那麼多努力,就是為了在舞台上光明正大的赢!
她明明可以赢的理直氣壯,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
大家明明是在比賽,所有人光明正大的站在擂台上,這個人怎麼會把事情弄得這麼惡心。
童司因對這個人的嫌惡程度再一次攀升到了頂點。
她能理解報複和算計,卻看不上手段陰暗下作。
鄭期之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是憑借自己非凡的能力,她自然能理解童司因的傲氣。
她聞言并沒有反駁,而是沉默片刻後 ,開始商讨新的解決方案。
“如果當衆公布考題呢?”
鄭期之有辦法拿到題目,她們就可以通過自己的渠道去公布。
将題目公布給所有人,所有學員都拿到考題,提前透題的不公平性也就不存在了。
Dance和vocal導師都提前公布了考題,給學員充分的時間準備。
rap的考題公布出來,雖然并非導師授意,但也合情合理。
“不過…這其實有弊端。”
鄭期之沉吟片刻後,稍微有些遲疑。
“确實。”
童司因也這麼認為。
她們隻能擅自公布考題,不可能使用吳以南的渠道。
這意味着…吳以南可以不承認這個題目,甚至偷偷修改考題。
若是題目被二次修改,不僅不能将公平貫徹到底,反而會損害那些相信她們學員的利益。
如果不給他修改的時間,公布的考題晚些,那就意味着不給選手們準備時間。
那就失去提前公布的意義了。
戳穿吳以南也沒那麼容易。
這畢竟不是高考,沒有那麼嚴苛的題目管理機制。
隻要她們沒有拿到明确證據,證明考題是吳以南透出來的,這事最後也就是不了了之的結局。
可童司因顯然沒有時間,去跟吳以南糾纏,去套這種證據。
鄭期之思索片刻,再次道。
“我可以通過我的渠道,先拿到考題看一看。
如果考題難度比較高,對你威脅比較大,我們再考慮想辦法。
如果威脅不大的話,我就不告訴具體考題了,如何?”
這确實是個折中的方案,但童司因依舊覺得不舒服。
她自從進入這個節目組後,就非常頻繁地遭到特權霸淩。
從馮之麥開始便是如此,然後是趙軒,如今又是吳以南。
特權階級一波換上一波,無論是明星是資本還是導師,無論利用的是輿論還是規則,他們都在使用自己的權力去獲得優待。
童司因厭惡這種特權。
如今她想對抗對方的方法,居然要自己利用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