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卞晨站在身後兩米處，視線落在她身上，眼底帶着笑意。

“今天舞台上的表現非常棒，驚豔到我了！”

童司因狀似無意地後退兩步，笑着回答道。

“謝老師擡愛。”

感受到她的避讓，謝卞晨動作微微頓了頓。

沉默片刻後，似在解釋般，将考場上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今天的vocal成績…”

“我在vocal上花的時間确實太少了，導緻舞台表現不佳，我之後會努力提升的。”

童司因笑了笑，搶先回答道。

謝卞晨：“……”

空氣陷入了迷之尴尬。

童司因雖然非必要不社交，倒也沒有到能把天聊死的程度。

在工作與合作中，有必要展現能力時，她從來都當仁不讓。

此時想要打開話題，引導着繼續聊下去也并不難。

但是面對謝卞晨今天的态度，她莫名有種危機感。

這種感覺十分微妙，她确實有避嫌的成分。

“哦，對了，《東方畫卷》。”

謝卞晨摸了摸鼻子，将手放回褲兜裡，似是想起了剛才的話題。

“我跟期之讨論過了，我們一緻認為，你比我更适合這首歌，最終單曲由你來演繹更好。”

“你不必擔心我的态度，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

他垂眸看着童司因，聲線不知不覺壓低，輕輕吐出幾個字。

“我将這首歌——送給你。”

童司因腦海中警鈴微震。

她有些說不清楚，作為一個純粹母胎solo，對于某些東西鈍感且表達能力匮乏。

可她就是隐隐覺得，謝卞晨的表述方式，有些不太對勁的味道。

但是無論如何，《東方畫卷》這首曲目，她是最終的受益者。

版權抽成都在其次，謝卞晨願意把這首歌“送”給她，這就是絕對的支持與幫助。

若是他不肯松口，這件事根本沒辦法推進到現在的地步。

她理應表示感激和回饋，否則也太不識好歹了。

“最近我遇到了不少麻煩，《東方畫卷》這首歌幫我擺脫危機，還在海外帶來宣傳熱度。”

“沒少仰仗謝老師的幫助。”

童司因擡眸笑了笑，态度認真又誠懇。

“我在工作中也有些擅長方向，如果能為謝老師提供幫助，請務必告知我，一定當仁不讓。”

這是表示感謝，也是承諾。

童司因知道自己方方面面遠比不上對方，比起對方提供的價值，她能回饋得很少。

但她也無比自信，以自己的能力，隻要長期合作下去，必然能導向雙方互惠互利的結果。

這些話聽起來輕飄飄的，卻并不是空頭支票。

童司因努力且克制地表達，自認這段話說的還算精确。

精确的表達出自己的感謝，并且隐隐劃出邊界感。

——這首歌她收下了，謝謝，但她不白收，她會回報。

誰知，她的話音剛落。

裝死了許久的叮咚，突然從腦海中冒出來，瘋狂開始報數。

“影響力+200！”

“影響力+200！”

“影響力+200，+200！”

“……”

影響力數字一串暴漲，幾乎在一瞬間刷了屏。

童司因：“……”

不是，我什麼都沒說啊！

她不動聲色地擡起眼，觀察了一下眼前的人。

謝卞晨依舊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

眼底似乎帶着些笑意，但也就是一些而已，并不多。

看不出來什麼不同啊！

童司因心底着實有些裂開了。

兩個人交談禮貌又疏離，看起來多純粹的師生情啊。

就這麼一本正經的模樣，你影響力漲什麼漲啊？！

她剛剛說話都小心翼翼的，合計都白幹了呗！

童司因着實有些無語，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累死累活地賺影響力，居然有盼着數值不漲的那天。

不得不說，童司因和謝卞晨現在的關系着實有些尴尬。

為了【影響力】的穩定獲取，她必須要依賴謝卞晨團隊，她做過非常多的考量，經紀合約已經是最健康的關系了。

為了娛樂圈長期發展，她作為一個練習生和學員，也需要被對方“欣賞”，這是對她能力的認可，也是她能出道的基本前提。

這些都導緻童司因不可能跟謝卞晨徹底割裂開關系。

她希望這個關系隻停留在合作這一步，并且努力維持雙方距離，但是現在看來，卻是杯水車薪。

讓她努力工作可以，處理這種事情着實有些不太擅長。

鄭期之站在旁邊，觀察着兩個人的狀态，眼底閃過一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