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聆讓何叙音回去了,又對着電話裡的寒霜說道:“霜霜,還在嗎?”
對方似乎興緻不高,輕輕“嗯”了一聲。
祁夜聆心底生出一種異樣,卻也沒多想,隻認為是她覺得自己沒能好好和她說話而已。
“霜霜,你要好好吃飯,才能養好身體,多吃飯才能長高哦。”
她有意挑起一個輕快的話題,想哄一哄寒霜。
寒霜輕笑:“我已經十六歲了,就算長個兒也長不了多少了,倒是阿聆,可以多吃一點,你還在長身體呢。”
對哦,她才十四歲呢。
祁夜聆撓了撓頭,又将不小心弄亂的頭發理好,笑道:“那霜霜想吃什麼?”
寒霜心情好像不太好,祁夜聆的聲音都輕了一些。
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寒霜抿了抿唇,故作輕松:“想吃……馄饨,辣的。”
祁夜聆松了口氣,于是道:“那好哦,我給你定一家好吃的馄饨,我預定一下時間,大概六點鐘到好不好?”
“好。”
寒霜聲音很溫柔,和往常一樣。
祁夜聆挂了電話,将手機收了起來,轉頭往回走。
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五點鐘一到,然後出發。
休息室内,何叙音拿着茶點悶悶不樂,一旁的師兄在和師父下棋,見祁夜聆回來了,何叙音扔下手中的茶點向她撲去。
“怎麼聊這麼久……”
她嬌聲埋怨,抱着祁夜聆的手臂撒嬌。
祁夜聆微微蹙眉,想把手臂抽出來,但是何叙音抱的很緊,動不了一點。
她不太喜歡這樣親密……
“和朋友多聊了兩句而已呀。”
維持表面上的體面,她知道何叙音本性不壞,隻是被家裡人寵壞了。
但她沒理由慣她的大小姐脾氣。
何叙音嘟着嘴,晶亮的唇釉在她唇上嬌豔欲滴,整個人嬌媚的像是落了露珠的花朵。
“嗚嗚嗚……那人到底是誰呀……到底是她重要還是我們重要?”
這送命一般問題落在了祁夜聆身上,她突然覺得何叙音有點蠻不講理,過于蠻橫了。
祁夜聆不說話,隻是淡淡的看着她。
那張臉,沒有特别明顯的性别特征,唯有一雙桃花眼潋滟如水,此刻卻沒有一絲感情,隻有在她不高興的時候才會注意到,她是三白眼,而緊抿的唇和微皺的眉昭示着她的心情。
雖然隻有十四歲,可是她的成熟與穩重,讓人完全忘記了她的年齡,好像面對她就像是面對一個成熟的成年人。
何叙音撅着嘴,偏過頭,想着過一會兒,祁夜聆就會來哄自己。
等了一會兒,祁夜聆依舊沒有動靜,何叙音睜開一隻眼睛偷偷看去,才發現她正低着頭看手機,手中拿着茶杯。
“阿聆!”
何叙音羞愧的紅了臉,滿眼都是氣憤。
為什麼,這次她不哄自己了呢?因為那個人嗎?
那個人到底是誰?
何叙音拍了一下桌子,伸手搶走了祁夜聆的手機。
祁夜聆隻是擡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何叙音被那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愣在原地,随後意識到什麼,鼻子一酸,漸漸的,視線模糊。
祁夜聆抿了抿唇,擡手拿過自己的手機,将茶水一飲而盡。
“何叙音,蠻橫也要有個度吧?”
她聲音淡淡的,好像再說一件無關自己的事情。
何叙音咬唇,擡頭瞪着祁夜聆。
“為什麼?”
她死死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祁夜聆被問得一愣,她并沒有想過這件事情,但她不明白何叙音為什麼會問她這個問題。
“什麼為什麼?”
何叙音站起來,抽噎了兩下,倔強的看着她,醞釀了一下情緒,道:“那個人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在意,連我們都不顧了。”
祁夜聆感到莫名其妙,深吸一口氣,指着自己的手機,耐心卻不是很理解她地說:“不為什麼,何叙音,你不小了,不知道别人打電話的時候不要打擾嗎?”
這很沒禮貌。
何叙音吸吸鼻子,哽咽:“那你為什麼兇我?”
祁夜聆震驚的看着她,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兇你?”
何叙音很是委屈,不看她了,紅着眼睛鼻子地樣子,像是祁夜聆欺負了她一樣。
“你就是兇我了,你還瞪我。”
那小語氣小表情,委屈的很咧。
祁夜聆不理解,撓了撓頭,不知所措地看着何叙音。
“你先别哭啊。”
為什麼都這麼愛哭?
何叙音原本還能憋住,卻聽祁夜聆這麼一說,徹底釋放,“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祁夜聆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無措的看向一旁的師父和師兄。
師兄向她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繼續和師父下棋了。
何叙音哭的梨花帶雨,抽噎的樣子我見猶憐,祁夜聆無奈,抽了兩張紙給她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