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上的東西他都記熟悉了,沒必要特地去看,偶爾看兩眼鞏固一下就夠了。
“遠哥,你真好!”同桌熱淚盈眶,覺得他真是舍己為人,“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愛護它的!你接下來兩天的早飯,我包了!”
陳淨遠皺了下眉,剛要拒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應了一聲。
同桌見他答應更開心,巴拉巴拉說了一大段話,眼看陳淨遠拿出習題準備寫才閉嘴,抱着剛借來的筆記欣喜:
兩天早飯就能換大學霸的筆記,他真的賺麻了!!
他的動靜不算小,加上班裡安靜,周邊的人都聽見了兩人的話。
大學霸居然肯借筆記?
這些人心裡癢癢的,羨慕地看着陳淨遠的同桌,其實他們也想看,但沒人敢去借。
說來也奇怪,陳淨遠在班上從來沒有跟人吵過架,也不惹事,在老師眼裡就是完全的乖寶寶,優秀三好學生,但班裡的同學卻都覺得他有些吓人。
有人說,可能是因為他是大學霸,自帶學霸光輝,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主要是因為陳淨遠看着不好惹。沒人敢惹他,也沒有人敢跟他說話。
陳淨遠在班裡半年,和班上同學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謝謝,收到卷子時謝謝,筆掉地上了别人給他撿說謝謝,什麼都是謝謝,以至于衆人回憶時,隻能想起“謝謝”。
如果說班裡的有些同學隻是相互不熟悉,那陳淨遠跟他們就是陌生人,見面擦肩而過的那種。
但現在,陶畫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陳淨遠的同桌成了第二個,原本不敢上前的同學都有些躍躍欲試:
反正就問問,不借也沒關系,而且,她們不都借到了?
不過明後兩天就是二模,沒有人這個時候去借,都忙着複習。
陶畫也不例外,白天在學校哐哐學,晚上在家裡挑燈夜讀,不過她也不敢睡太晚,怕跟上輩子一樣猝死,到十二點必關燈睡覺。
睡覺前跟昨天晚上一樣給陳淨遠回消息,今天又問了他好多道題,拯救度沒加,但她的二模成績應該能穩上五分。
陳淨遠收到消息的時候也準備睡了,昨天還隻有一盒藥的床頭櫃,今天多了一瓶粉色的眼藥水,蓋還沒被擰開,是新的。
陳淨遠關燈上床,躺在冰涼的被窩裡卻帶着細微的笑意,看了好一會陶畫發過來的晚上,他才慢吞吞地點開鍵盤,敲下自己的晚安發送。
等了會沒有信息後,他把手機關掉放在床頭櫃上,摸到那瓶眼藥水,擰開,摸索着滴了兩滴。
冰涼冰涼的,确實很好用。
【拯救度+10,目前25。】
第二天早上,陶畫起床前按照慣例看了眼拯救度,發現又加了,系統一問三不知,她也搞不清楚。
複盤了一遍昨天的事,覺得還是送溫暖起了效果,于是她在昨天那個點出發,果不其然又遇上了陳淨遠,利索地買了昨天給陳淨遠買的包子和豆漿,朝他跑去。
還沒喊人,就聽見人群中傳來一道高興的聲音,“遠哥!遠哥!”
正在往學校走的陳淨遠一回頭,就看見自己同桌臉上挂着大大笑,“好巧啊遠哥,我剛買完包子就遇見你了。”
他把懷裡的包子一分為二,豆漿也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每個口味我都買了。”
陳淨遠被他塞了十來個包子,一大袋子圈在懷裡,乍一看像是批發的,遠處的陶畫忍不住笑了聲,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
眼看她離陳淨遠越來越遠,系統不解地飄出來,仗着别人看不見它直接開口問:【宿主,你咋不過去?陳淨遠要走了!】
陶畫低聲說:“走呗,先不過去了。”
【為什麼?】系統也沒催,就是好奇,不是說了要複刻昨天的舉動,看一看是不是這樣加拯救度的嗎?
陶畫停下腳步,這剛好是一塊人少的地方,她自言自語也不會被人聽見,“你不是說要救陳淨遠嗎?”
【對啊,這是我們的任務。】
“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救的。”
系統不理解陶畫的意思,靜靜地聽着。
陶畫觀察過陳淨遠,他不愛說話,甚至沒有人跟他說話,明明這麼耀眼的一個人,在人群中卻像蒙了塵的珍珠。
她或許能給陳淨遠帶來暖意,但自覺不夠力量把人拉出來,陳淨遠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沒有辦法幫他。
俗話說,衆人拾柴火焰高,救人這件事也不例外,隻有她一個人救有點難,但是一幫人去救一個人呢,或許就沒有那麼難了。
她還會繼續靠近陳淨遠,但不會阻止别人靠近陳淨遠。何況她覺得,剛剛的情況,自己已經不太适合過去了。
陶畫把這些跟系統說了,又解釋,“我和陳淨遠的同桌不熟悉,過去徒增尴尬,陳淨遠看起來心情挺好的,我可以下次去,讓他多一次好心情。”
人一旦心情好了,很多難事都會容易許多,而且身邊有了一群真心的人,那些想要傷害陳淨遠的人就更難走近他,也更不容易傷害到他。
越是靠近陳淨遠,陶畫就越覺得,他不該埋葬在十八歲。他應該有光明的未來,坦蕩的前程,而不是死在無人知曉的暗巷。
現在的陶畫,真心實意想要救陳淨遠,而不是因為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