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畫班級的班主任也不例外，在食堂吃完晚飯就回辦公室忙，眼底是顯而易見的疲憊。

班上同學的水平她心裡都有數，誰考得怎麼樣，該得多少分，一順順下來跟她想得差不多。

隻除了一個。

看着陶畫比之前掉了大概二十來分的語文成績，班主任眉頭緊皺，想着她前些日子請的一個星期的假，站起身問教班上數學的老師，“劉老師，三班的數學成績出來了嗎？”

“出來了。”劉老師把自己剛打印出來的成績單遞給班主任，歎氣道，“這次數學平均分太低了。”

班主任點頭應了一聲，找到陶畫的學号，隻見那赫然寫着112分。

才112分？

班主任皺了皺眉，陶畫的數學很不錯，是班級裡前幾名的，平時再難考的卷子也維持在125以上。

“劉老師，你覺得陶畫同學這次考得怎麼樣？”

“不太好。”劉老師搖頭，“掉太多分了，有些不應該扣分的也扣了。”

班主任一聽心裡就有數了，抿唇坐回自己的辦公位。

此時的陶畫還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請喝茶，正拿着手機給陳淨遠發消息，[明天有空嗎？一起去圖書館複習？]

那邊過了一會才回消息。

Y：[有點事要忙。]

陳淨遠倒是沒有騙人，周末他得在蛋糕店待滿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這個星期他選的是上午，如果非要說能不能去，當然是可以去半天，但是……

陳淨遠抿了抿唇，把手裡的眼藥水輕放在床頭櫃上，垂眸看了眼還沒有回信的消息，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冷涼的冷水沖在臉上，冰得他閉了閉眼，緩了好一會才站起身擦幹淨臉，剛出洗手間，就看見自家奶奶柱着拐杖沖他笑，“阿遠呐，吃點水果吧，我今天新買的。”

陳淨遠上前扶她，有些擔心地說：“您一個人出門要注意安全。”

陳奶奶腿腳不好，走的慢還不穩，每次出門都得好長一段時間。

“知道了。”陳奶奶樂呵呵地說，“我坐公交呢，你不是給我辦了公交卡嗎。”

陳淨遠嗯了一聲，“您出門一定要帶手機，知道嗎？”

“知道了。”陳奶奶乖乖應着。

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陳淨遠往嘴裡塞了塊陳奶奶切好的蘋果，眉眼在燈光下難得柔和，“好吃，很甜。”

陳奶奶笑開了，目光慈愛。她擡手摸了摸陳淨遠的頭發，輕聲道：“好吃就多吃點。”

陳淨遠點了點頭，把剩下的幾塊也吃了，陳奶奶不喜歡吃冰涼的水果，這些都是給他買的。

陳奶奶坐在旁邊，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對上陳淨遠的視線後下意識側了下頭，随後又轉回來，“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說着她站起身，要往房間裡走，“阿遠，你等會也早點睡，明天還得去兼職。”

陳淨遠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并沒有言語，隻順着她的話點頭，“好。”

他站起身把陳奶奶送回房間，等她躺好後給她掖好被子，才關燈出去。

他的身子擦着床頭櫃過去，在黑暗的掩蓋下順走了什麼東西。

陳淨遠回到房間時，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陳奶奶确實會出門買東西，但每三天隻會去一次，這次和上次隻隔了一天，而且，陳淨遠注意到陽台多挂了件衣服，是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陳奶奶身上的那件。

打開手裡的老年機，陳淨遠點開最近通話，發現最近一次是一個陌生電話打進，通話時間1分23秒。

他拿手機的手緊了緊，垂着眉眼看不清情緒，處于光亮中的身體卻在微微發抖。

“叮咚——”

寂靜中陡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驚醒了陳淨遠，他下意識擡起了眼，眼底一片猩紅，隐約綴着淚光。

他拿起一旁的手機調成靜音，才去看彈出來的新消息。

陶畫：[好吧~]

陶畫：[那大學霸賞個臉，讓我請你吃個晚飯？(貓貓探頭jpg.)]

陳淨遠頓了頓，垂眸想了半晌，[好。]

好？

在床上躺着的陶畫一骨碌滾起來，勾唇笑了下，回道：[那就約在明天晚上？]

Y：[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