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雲階忽然覺得自己像和覃周結婚後,厄令妻子将并不是自己的小孩送去長輩家的壞蛋。
“出來一下,我們讨論一下要不要把閃閃接回來。”這是今天第二次要和覃周單獨聊聊了,滕雲階一招手,覃周就跟在她身後垂頭走出病房。
滕雲階比覃周矮些,一回頭就看見覃周強壓下期待的臉。
“覃周,在我來之前閃閃是你一直在養嗎?”滕雲階問。
覃周思考了一下滕雲階會生氣的可能,于是下意識選擇逃避,沒回答,眨着大眼睛看滕雲階。
刹那間,室内的空氣像是陡然間凝固了,安靜到能聽見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滕雲階直直地盯着覃周,從她晦暗不明的眼神裡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滕雲階歎了口氣。
“你喜歡,就接過來。”覃周眉眼彎彎試圖打岔。
“覃周,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啊。” 滕雲階的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分,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質問。
想到覃父還在,滕雲階的聲音又不由降低,“不用這麼遷就我的。”
覃周身形微微一僵,雙手下意識地絞在一起,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閃閃太鬧騰了,再加上你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我就給她送到她外婆那了。”
其實覃周做這個決定并不需要下太大決心,她住的離她媽媽家不遠,閃閃從小也在那裡和她一起長大,反而是她自己的房子小,閃閃可能會活動不開。
那才是閃閃的家,看閃閃和覃周親近的樣子,也能知道覃周常去遛閃閃。
可這些都和滕雲階心裡那股不舒服勁全然無關。
滕雲階滿心無奈,覃周在背後捅咕捅咕,她搬到覃周家沒幾天,覃周就有八百個心機小動作,其實這些起初她都覺得萌,直到發現這其實是覃周的犧牲,滕雲階再次開始心疼覃周。
念及此處,滕雲階愈發心煩意亂,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覃周卻先打破了沉默:“你别多想,沒别的意思,追人總不能隻動嘴。”
她擡眸看向滕雲階,她太懂滕雲階知道滕雲階這是心疼自己。于是覃周伸手去拉滕雲階的手,“閃閃很鬧,我怕你受不了。”
“怎麼會!”滕雲階沒聽懂閃閃很鬧這句并不是覃周的犧牲,而是覃周在陳述一個事實,立刻握住覃周的手,大聲保證。
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說,我一定會對你和孩子都好的,滕雲階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的噗嗤一笑。
看滕雲階笑起來,真心願意接納閃閃,覃周也勾起一個淺淡的笑。
下一秒坐上覃周開的送覃父的車,滕雲階就領悟到覃周說的閃閃很鬧是什麼意思。
上車前覃父就皺着眉毛,臉色像剛吞蒼蠅一樣難看,直到滕雲階包過閃閃坐上副駕,他的臉上才好轉。
滕雲階不解的從後視鏡看一臉輕松的覃父,閃閃在她懷裡拱她也沒當回事。
因為三人處在封閉場景,誰也沒說話,滕雲階有些局促地看窗外,窗外景色漸漸清晰。
滕雲階低頭一看發現是閃閃按開了車窗,吓的魂和閃閃的狗頭一起飛出去,下一秒又被覃周的手一同撈回來。
“坐好!”覃周張口下了個指令,閃閃就真的乖乖坐好,但滕雲階依舊不放心,雙手攥上閃閃的前腿,以免它再次放風。
“每到這時候我都懷疑你會說狗語。”疑似在覃周不在時被閃閃折磨到無力的覃父說道。
“閃閃很聽勸的。”覃周精通語言藝術,沒說閃閃乖而是說閃閃聽勸,滕雲階沒品出别的意思,覃父卻敏感地再次皺眉。
“你的意思是我說話不中聽,它才不聽我勸?我看它和你一樣,就是不通人性隻會搗亂,聽你的不過是它把你當成同類了。”覃父秃噜秃噜說了一大串話,說的太急到最後還咳嗽兩聲。
滕雲階是見過閃閃搗亂的,全世界就隻有覃周能管住閃閃。雖然覃父這話說的過分,但也不乏他已經被閃閃氣瘋了的成分在,想到為了讓自己住進她家,表面上隻有覃周在努力,實際上覃周一家都在背地裡付出不少,滕雲階覺得有些汗顔。
如果閃閃每天都在覃周看不到的地方給覃父搗亂的話,滕雲階覺得覃父别說不喜歡自己了,就是在背後罵自己兩句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