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川每天都會洗澡,翟初也有這個習慣。兩個人洗完澡回了房間就這麼靠着,因為文件差不多能在公司就處理完,所以翟川沒有什麼事可做,随手拿了本詩集翻看着。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他盯着這行文字。一個人從沒有的東西給出去該多麼珍貴?因為接受的這個人幾乎就代表了這樣東西,成為一個符号,烙刻在給予人的血肉裡。
翟初看他盯着這一頁久久沒有翻動,心神微動,也湊過來看。“啊,這一句。”他看到文字後感歎了一句。“怎麼,有印象?”翟川随口問了一句。“嗯,因為這一句寫得不錯。”翟初回答了他的話。
反正也是閑聊,翟川索性開始和他聊天,他饒有興趣地追問道,“為什麼?”同一個人喜歡同一個句子的理由會一樣嗎?
翟初給出了答案,“因為一個人沒有的東西給出去很難得。這一句剛好能描述出那種感覺。”他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你看前面就能看到,他還有一句。”“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兩個人幾乎同時輕聲念出。兩道低沉的男聲重合在深夜,又在心裡漾出一抹波痕。
靈魂碰撞共鳴是什麼感受?翟川先前從未感受到過。因為沒有人會完全地與他人感同身受。分享欲貧瘠的他也疲于和他人深入了解。而在這個很普通的晚上,他好像明白了共鳴時的激動和熱切,顫抖的感覺由心底而生。
翟初像是看穿了他心底所想,笑着跟他說,“除我之外,不會有人更了解你了。你的肮髒不堪,你的狼狽,你的光榮,你的一切。”翟川垂下眸子,“以後我不會有愛人嗎?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會更了解?”翟初懶洋洋道,“反正在我離世時,你還是個光棍。”
……混賬。翟川心底因心思重合湧起的熱切慢慢恢複正常,快速跳動的心髒也恢複了正常速度。
翟初的意思是,在他三十四歲之前都沒有戀人。但是怎麼可能?
“你毀容了?破産了?”翟川問出了一個智障問題。翟初懶得回答,哼笑一聲,示意他自己看。翟川反應過來才摸摸鼻子,要是真毀容了破産了翟初還能穿得這麼人模狗樣?而且手上那塊表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他一直想買的那個牌子,隻不過沒舍得。看來以後财産是隻增不減,想到這裡翟川才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