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兩個小厮來前。
夏郁思索是自己蹲下拔草的動作不夠顯眼,她這次拿着個掃把動作幅度非常大的掃地,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在認真工作。
兩個小厮卻又來問了:“你可是夏郁?”
“是。”
夏郁點頭,她等着他們見自己在認真掃地後離開,他們卻走上前,如上次一般扣住夏郁的肩膀,話語盡顯冷意:“夏郁,你玩忽職守,我們這就将你壓下去砍手。”
夏郁:???
難道他們眼神不好?沒看到我手中的掃把?
夏郁揮舞一下自己手中握着的掃把,她雙目無辜:“我沒玩忽職守呀?我有在認真掃地。”
兩個肌肉男小厮齊齊發出冷笑:“你是在掃這裡的地,卻讓二皇子在青竹林裡看見了污穢。二皇子令我們将你壓下去砍手,你少說兩句,乖乖跟我們走!”
夏郁:啊早說嘛原來是搞錯地方了。
夏郁讀檔。
這次她讀檔來到了更早的時候。
亭子外,夏郁看到黎織與一個深紫衣的老頭交談甚歡。她匆匆一撇,夏郁似乎看到這次黎織沒有跟深紫衣老頭交談甚歡?他表情似乎有點僵硬?
不過這跟夏郁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沒過多關注,夏郁來到青竹林,青竹林前已經站着一個十六歲大小的少年了。
他身姿挺拔,穿着如火焰般豔麗的紅色衣裳。五官明豔,很是好看,低沉着的情緒卻令他的臉并不肆意張揚,而是跟殺神一樣吓人。
尤其當他看到拿着掃把匆匆趕來的夏郁以後,少年的眼神宛如深淵般恐怖。
他并不說話,身邊自有人為他發言,發言的是上兩次讀檔中壓住夏郁肩膀的肌肉男小厮。
“你是負責打掃這裡的宮女?”
“是。”
“那為何青竹林的路完全被樹葉淹沒了?”
他們家二皇子興緻勃勃來到竹林,本以為自己可以在竹林裡大顯畫工,一到竹林整個人都傻了,這裡根本沒有路可以走,竹林裡的路全被掉落的竹葉淹沒了!
肌肉男小厮厲聲質問夏郁。
夏郁:為何?當然是因為我沒掃呀!
這話夏郁還沒說出口,二皇子就宛如看死物般陰恻恻瞥一眼夏郁。
他也确實要将夏郁變成一個死物:“拖下去砍手再打二十大闆。”
兩個肌肉男小厮聽了走上前,要将夏郁拖下去。
他們眼神悲憫看着夏郁,砍手再打二十大闆,如此懲罰下來,這個人不死也得廢了,唉,也是可憐,惹怒了二皇子……
在他們要碰到自己肩膀的那刻,夏郁讀檔。
這次她回到更早前。
此時剛到下午,夏郁才走出耳房。
她趕緊往青竹林那邊走去,路過墨梅亭時。
黎織仍然在與一個深紫衣的老頭交談。
夏郁抽空瞄一眼,她看到深紫衣老頭滔滔不絕說着什麼,而黎織雖然笑着,但夏郁總覺得這是個冷笑。
咦?這時候他們還沒交談甚歡起來?
這個念頭在夏郁腦子裡一閃而過,她趕緊來到青竹林。
此時二皇子還沒來,夏郁拿着掃把掃落葉,勤勤懇懇為即将到來的二皇子開辟一條道路。
然而她隻差一點就可以掃出一條完美的路時,竹林裡響起了二皇子氣憤的聲音。
“這裡的落葉怎麼堆的這麼醜?這就是你們說的可以媲美翠竹林的竹林?!”
跟着二皇子來竹林的有四個人,兩個建議他來此處的太監,兩個孔武有力的肌肉男小厮。
肌肉男小厮帶着二皇子需要的各種畫具。
兩個太監看着亂糟糟堆在路旁邊的竹葉。他們忐忐忑忑:
“二皇子,這這這,我們昨天來這裡的時候它還不是這樣的啊!”
其中一個名叫正祥的太監眼尖,遠遠的就看見了還在掃地的夏郁,他眼睜睜看着夏郁拿着掃把,将路上的竹葉掃到路旁堆成一條蚯蚓一樣的線……
正祥立刻指着夏郁道:“二皇子,是那個人幹的!”
二皇子往過去,他也瞧見了這幕,二皇子眉頭一皺,身後兩個肌肉男小厮立刻放下手中的畫具,他們朝夏郁走來。
夏郁又被壓倒了二皇子面前。
他嘴唇微啟:“拖下去砍手。”
夏郁:“……”
夏郁讀檔。
這次夏郁直接回檔到了上午,此刻她還躺在床上,還沒到她該當差的時候。
但要是下午再去打掃那片竹林肯定是來不及的,二皇子顯然也不會聽她說“我下午才開始當差,實在沒有時間打掃青竹林”這種理由。
夏郁要是不想被砍手的話,她就隻能被迫加班。
“可惡可惡可惡!”
夏郁錘幾下自己的枕頭,方春梅疑惑望着她。
夏郁起床,方春梅更加疑惑看着她。
夏郁出門,方春梅躺不住了,她坐起來,茫然問夏郁。
“夏郁,你要去哪裡?”
夏郁走出門:“當差。”
方春梅:“?”
方春梅看看天色:“這時候還是上午呀,沒到你當差的時候吧。”
夏郁微笑:“我想提前當差。”
方春梅:“???”
這次夏郁更早路過墨梅亭,亭中此刻隻有黎織一人,深紫衣的老人還未來。
黎織低垂着眼,四次讀檔後,他眼中的世界都在暈眩。
他并沒有看見害他腦子暈眩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