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有一個宮女,許是中暑,在地上昏迷了,你找個太醫給她瞧瞧吧。”
小福子将還在昏迷中的春華交給趙嬷嬷,趙嬷嬷這才注意到他懷中抱着個春華。
趙嬷嬷誠惶誠恐接過春華,等她再次擡起頭的時候,黎織已經帶着夏郁遠去了。
走遠了後,夏郁回了一下頭,但距離太遠了,趙嬷嬷沒看清她的臉。
她隻知道夏郁此後的人生或許将跟她們截然不同。
夏郁跟在黎織後邊,不過一會兒他們便走到了一個夏郁從未來過的地方。
這裡的建築要比她原先呆的那些地方更加鱗次栉比,高大而肅穆,每隔幾段距離還有許多護衛。
再往前走一個敞開着的,巨大而恢宏的宮門出現在夏郁眼前。
護衛們穿着冰冷的盔甲整整齊齊在這個敞開的宮門前站成一排,他們手中的長纓鋒利,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冷白的寒光。
其中一個穿着更加豐富整齊的盔甲的人恭恭敬敬走了過來。
小甯子給他瞧了什麼。
他對護衛們揮揮手,在宮門前守着的護衛們便整齊地散開,為他們讓出一條路。
夏郁路過這些陌生的人,走出了這個宮門,宮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街,朱紅色的漆塗紅了牆。
但夏郁不用走路了。
一個精緻華麗的馬車停在不遠處,夏郁盯着馬車前的兩匹棗紅色的馬。
它們的眼睛宛如龍眼核一般漆黑圓潤,身軀因着要拉馬車鍛煉的非常強健,充滿肌肉,它們柔順的棗紅色的毛發在太陽下反射着光澤,渾身上下都在夏郁去摸一摸。
夏郁盯着它們,馬兒們也用它們黑乎乎圓溜溜的眼睛盯着夏郁這個陌生人。
摸不摸,這是一個問題。
夏郁在沉思自己是要摸了讀檔還是摸了讀檔。
她的心聲黎織聽得頭暈且喉嚨痛。
他看過來,黎織眼瞳裡清晰的映照着夏郁,他的聲音溫潤極了:“它們很溫順,你可以試着摸一模。”
夏郁便伸手摸一摸馬。
然後發現它們隻是長得好看,但身體硬邦邦的,并沒有像貓咪的毛發一般柔軟。
不過夏郁還是摸到非常開心。
這是她第一次摸到活生生的馬,夏郁萬萬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地方。
在她原本的計劃裡,她第一次摸到馬應該是在高考完的暑假,她跟着父母妹妹一起去大草原看草原看蒙古包看馬,天殺的閻王我恨你!
這段心聲涉及屏蔽詞,黎織沒聽到。
在他眼中就是夏郁摸了一會兒馬,亮晶晶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黎織不知道這是她被勾起了思鄉之情,在他眼中就是夏郁對這兩匹馬不感興趣了。
現在天色看起來也快到了三四點,再過不久就要到了宵禁的時間。
黎織率先一步上了馬車,他伸出冷白的手對夏郁道:“上車。”
這個夏郁記憶中空白一片的朝代的男女大防并沒有往後的朝代那麼嚴重,民風還是比較開放的。
就連宮中夏郁都見了許多并沒有淨身的小厮,男女坐一個馬車更是非常的常見。
但有時候夏郁覺得防得嚴一點其實挺好的。
就比如現在,她跟黎織面對面坐着,馬車内安靜極了,他們睜眼就能看到彼此的面孔,黎織側身拉開馬車内的窗簾。
他的皮膚顔色很白,是那種病态的白,在柔和的光下更顯白。
奇怪?夏郁記得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沒這麼白呀?
夏郁剛這樣想,黎織就看她一眼。
夏郁對他笑,笑完自己也側身看向車窗外。
馬夫架着馬車往前走,車窗外的朱紅色宮牆漸漸移動起來。
過了一會兒,朱紅色的宮牆走到了盡頭,一枝綠色的樹枝忽然出現在夏郁的眼前,接着便是一片的綠,這片平地上的植物生長的很随意,不如宮中修剪的工整,它們更顯生機。
自此夏郁知道自己出宮了。
沒過多久綠色又淡去了,馬車又駛入一片建築當中,這裡的建築就不如宮中的華美了,不過它們距離皇宮近,怎麼說也在二環内,都是富貴人家的房子,雖然不如皇宮華美但也很是漂亮。
馬車再往前行了一會兒,夏郁開始看到人煙了,穿着款式各異的人們在路上到處跑,有的手中拿着夏郁從未見過的東西,有的在哭有的在笑,還有兩個女孩見了夏郁對她笑……他們幹着自己的事,熱熱鬧鬧的宛如一幅《清明上河圖》。
夏郁瞬間忘了思念家鄉了,她趴在窗邊看純天然古代風景看得津津有味。
唯一的遺憾就是此刻她沒有手機,不能将這一幕拍下來給她的父母妹妹看,要是她的父母妹妹現在也在她身邊,夏郁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開心。
黎織睫毛顫抖一下,他用餘光瞄一眼夏郁,黎織聲音柔和:“你要是想家的話随時可以讓小福子小甯子安排你回去看看。”
——千萬别因為想回家讀檔折磨他。
夏郁面色驚訝感激:“謝謝殿下。”
——回家?算都算了,她才不回那個家。
黎織:“?”
剛剛不還在念着父母妹妹嗎?
車行一會兒在太子府門前停了下來。